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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通通的心脏都要被折磨地衰白了,这不是他的胡想,这是做梦剥开来看了看的,真正的眼见为实。
星期天的上午,兄弟两人逗弄了阿聪与聪老太后撒腿便跑。快得要荡起一层灰烟了。两人齐齐大笑着登上了高高的楼台,顺着东南边一棵瘦条状的石榴树爬上了三角的土灰色楼梯,进而再上了宽敞的露台。
“彩虹色的云缓缓流淌,彩虹色的房子与彩虹色的花草树木堆在一起,静止不动。彩虹色的雨汇聚成彩虹色的溪水,流向前头。”林琉站在高处张开双臂,像追寻暖融融天气的大雁般煽动着,不见一丁点的约束,“你看,都是彩虹样的。”
“所以?”林绍伊抽搐般扬了扬眉毛,感觉脑袋破出了个洞,站在大榕树底下的衣服花花绿绿的、还戴着小绿帽的林琉嘻嘻哈哈趴在洞口对他吐红舌头。
林琉用小手指撩了下左耳,欢乐地跳了两步,双手高高仰起,热情如驾着马奔赴太阳的黄澄澄向日葵,“所以我要去绿色的世界了,青椒已进入炒肉阶段了。”
林琉跳着跳着停了下来,一念方逝,伤感常存心头。不是手脚抽筋了,而是内心被绊住。
似是真正的突发恶疾,桃红花瓣的脸颊变得苍白衰竭。
他轻抬的双臂断了般摔打到坚硬的栏杆,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反抗的意味都不存在。寂灭地、默默地等待着什么,活像掉入泥沼的小动物。
望着皱起眉头的林邵伊定睛一看后,敏感的林琉左手捂住脸庞眸光一闪,抽抽涕涕地哭了出来。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不容任何人关照,焕发支离破碎的默然。
林绍伊沉思不语,眼中闪烁着颤颤的昏光。
泪水未尽,林琉费力抬起疲软的手,打翻了无辜的深灰色长颈大肚瓮。瓦片破裂的声音丝毫没有浸入他。眼睛内部碧幽幽的,一下又仿佛浑然无物,妄念一扫而空,投出他身躯的空灵感。
林绍伊放轻脚步慢慢接近他,心紧绷着,害怕可怕的小林琉傻乐一下跳下去,身葬下而魂自由。
手掌半缩,如逆着开的百合瓣,林琉猝然一笑,冒冒失失极了,却不是向下蹦。双目盯着沾上泪水的潮湿手心,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泪珠沿着我的手纹走不到尽头了,被数不清的东西阻隔住了,谁能洞悉一切?”
唰!
林绍伊快速上前,攥住他的一条手臂,悬着的心仍不敢放松,取出纸巾面容平静地将他手心中的泪水擦干净,牢牢关注着宛如要陷入地面昏迷的林琉。
第52章 因关注得有价值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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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伊一只手把着林琉的肩膀,在怀中箍住他危脆瘦削的身躯,一只手抱住他的头温和地晃动,并缓缓说:“我刚才见到了两个盆,一样大的盆。你见到会想踩上两脚,把它们当做鞋子拖着走的。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粉色的,里面都是空空的。我的身边没有你,不能把你好动的双脚塞进去,只有一捧花。所以我在其中一个盆里放下了花。这下,其中一个盆不是空的了。嗯,林琉,林琉乖孩子,你猜猜,你来猜猜,哪个盆里装了花?”
林琉迟钝地不说话。庸俗世界的话语都堵塞在了狭窄的气管中,出不来了。清浅的双脸发着可怖的惨白色。一长条的脊椎骨弯曲成一张拉开的弓,不具备任何的强健韧劲,无精打采,活像是一只伸懒腰的虫虫状大猫。
“猜猜看,很好选择的。乖林琉。”林绍伊苦口婆心地唤着要掉入魂梦世界中的林琉,捕捉着阳光,扫弄着他的尖尖小下巴,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
林琉仍不吭声,眼珠子不动如山,深邃的光彩如陀螺般飞速转换着,貌似在调动陷进沙漠的迟钝脑筋费劲思考。
林绍伊暖暖的手掌拢了拢他乱散的漆黑头发,嗅着发梢上带出来的薄荷清香气,轻揉着,坚实如守护林琉的黄金骑士,问:“集中到我说的话上,林琉,嗯?”
“啊——”林琉直绷起的腰背一瞬间又塌陷了下去,仰起若似被死勒住的纤巧脖颈,躲在林绍伊的怀中长长□□了一声,起起落落像是本该存活的短暂时间;垂下的手指无辜地颤抖着,苍白底色中爆发了点点温润的红痕,仿佛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林绍伊的心被他牵动,收紧双手,箍住林琉仿佛流体的身躯,像是要将他灵魂与肉身死死封住。
“时间如月,守望的我怎么也不能在水中捞出来。悲伤遏制住了我的一切,再多的劝诫也都是过耳烟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琉再次回到的人世,可却如个心死如灰的老人,七情六欲逐渐散失,躯体如蝉翼般透明脆薄。空睁着一双木然的目。
林绍伊的睫毛轻颤,一动也不动,心如磐石般强硬,身则像一棵坚韧不拔的忠厚大树,牢牢环抱住他。
良久,林琉捂住渗着水珠的双眼,沉溺在冷漠与颓废中,哽咽如不能刹那剥离断线的玉石珠子,梦呓般抽抽呃呃说:“我要去找个长眠的地方了。”
“
', ' ')('长眠,不是暗无天日的死亡?”
林琉即刻停止无情无义的哭泣,撅着嘴失神地摇摇头,像只被拔掉耳朵的小黑兔子孤苦可怜,只会闷不做声,困在格局狭小的黑白色框子里出不来了。
“多久?”林绍伊在他的额头落下温热的一吻,附在他的耳边淡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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