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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了,灰色的颗粒随风飘荡,顺着未知灵魂的驱赶,一块地方空出,一块堆积如山,一块地方一无所有……拥有和失去表现得淋漓尽致,如同地球上的沙漠,被风尽情地挥洒着艺术创造力。
风吹起林琉宽松舒适的衣衫,拂过他的柔美清爽的发丝,带给他短暂的清凉,甚至是寒冷。
自认为受到迫害的小懒蛋喜欢这种感觉,一阵清凉的风拂过,全身打了个舒适的激灵,就像他在摸着林琉的头,修长的五指卡在发缝中,一下又一下摩擦着,顺着林琉的心意、激起林琉的心思。
“我感激您。”
林琉趴在地上,手腕撑靠在一块扎满空隙的石头上,懒洋洋地窝成一个柔和的绒线团,静静聆听万年不变的风语。
身体仿佛慢腾腾地被架空,他呢喃一声全躺在土地上,如同陷入一朵巨大无比的棉花上。
林琉从现实中醒来了。
“琉星,姐今天甩了个人,琉星。”
坐在林琉身边的林媛薮正用一只手涂着色泽鲜艳的口红,另外一只也没空着,两根白皙的手指衔着点燃的细长香烟,红艳艳的指甲被灰蓝色的烟熏着。
“真是荣幸。”
快要十一岁的林琉翻了翻沉重的眼皮,见到了林媛薮那张妩媚混着帅气的脸上挂着不走心的微笑,也明白这个被甩的人其实是被耍的人。
深色的西装外套不正经地披在她微扩的肩膀上,优美的脖颈系上棕色碎花的小丝巾。纤细的腰肢上被白衬衫包住,还晃晃荡荡地挂着一根银链条。链条上挂着一把合起的复古小弯刀。白衬衫下摆收进了裤子里。修长的双腿裹着那条收进衬衫的、空荡荡的白裤子,裤子边缘缝缀了一层艳红的圆边。
林家的傻大姐现在正处在犯傻的阶段,染了头粉发,叛逆期的她与林绍伊能配个演另类二人转的伙伴了。
“谁的荣幸?小星星。”
林媛薮抖抖灵巧的手指,合起镀金的长方形烟盒,吐了口缥缈的烟气。
细烟嘴上落下个红色的唇瓣印记,与小指上挂着的红骷髅戒指辉映着。她懒散地用手臂半撑着往后靠的上半身,丝巾散逸的下摆滑到她的巧致的锁骨上。
丝绸的光芒盛放,却被她眼眸里不走心的亮光迅速淹没。
“那个人的呗,他都与你谈恋爱了,还不荣幸吗?大姐姐。”很会说话的林琉说完这句话可喜滋滋了。
“哎呦呦,你个小琉星,懂得真多啊,姐姐真是佩服你啦。”
林媛薮浅笑着,把她刚涂好口红的嘴唇印在了林琉的左脸上,俏皮地眨了下左眼,睫毛掀起又翻落,迷人的风采尽情展露在林琉面前,叹息般说:“你的荣幸,琉星,能显摆一个世纪了。”
得到一个吻的林琉不觉得荣幸。
他翻了个白眼,对他妩媚动人的傻大姐吐舌头、做鬼脸,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顶着这么一个鲜艳的吻又睡了过去,想着吃饭的时候再醒过来。
刚进梦中,林琉又在梦中睡着了。
“从山巅飘落到海上的沙砾不会惹人注意,风瞧不上它,水懒得理它,阳光嫌弃它,就连它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即使它曾经是最高的一颗沙砾。”
喧嚣不止的风仿佛停了下来,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空旷的地界上,诡异的沙沙声由远及近慢慢接近沉睡的林琉。
恍若不可置信的世界末日降临,一道漆黑的影子遮蔽着无穷的大地,仿佛是从地底渗出的浓黑岩浆,滚滚向前。
林琉的身体深陷进压抑的影子中,似是在黑色的海水中独自游荡的洁白孤舟,悬浮的衣裳是他扬起的招摇之帆。
他被影子包裹住了。
须臾之间,一个极细触角虎头虎脑地探出,悬在林琉的头顶,傻蛋林琉一无所知。
触角探究般向下伸,慢慢碰了下林琉的脸,稍纵即逝,他依旧一动不动。
作恶的触角胆子大了,轻轻按到了他的左脸上,不再移开。
嗖嗖嗖的声音骤然响起,远处喷出来的黑雾遮蔽着本就暗淡的高空。触角很高兴,它开始使劲,慢慢在粉白的脸蛋上压下一个小小的坑。
憨憨林琉睡得很香,与外界的联系只有他发出的喘气声。
触角还在按压。
嗖嗖,欢乐声。
直到白白的脸蛋出现了一枚深重的艳红坑,它才留恋不止地暂时松手。
见到留下的印记,触手高兴地在空中挥舞两下,为它第一次碰触了心尖尖上的珍宝庆贺。
它尝到了乐趣。沙沙声响起,它伸长了,如一条无法挣脱的血腥藤蔓,即将要编织成一座谁也逃不脱的坚不可摧的囚笼。
“不。”世界的主人说。
触角立刻胆怯地低下头,不再存着胆大的妄想,专心听从梦中主人的安排。
林琉嘴唇微微动了动,呼出温热的气息,打断了触角的行动。它以为林琉要醒来了。
但林琉好像是睡得更熟了,神采纯真如刚降生的婴儿,酣眠着,
', ' ')('还被玫瑰花香团团围绕着。
哀伤耷拉着的触手定住几秒后,又开始缓缓下伸,极快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嗖,它立刻兴高采烈地晃动着,恨不得破出这个世界。
林琉弱弱地哼唧一声,皱着眉头舔舔嘴唇,没有醒。
尝到甜头的触手更显大胆,毫不在意地碰着他张开的嘴唇,缓缓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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