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定点的星际跃迁再加上一段低速飞行,无畏号很快接近了荒井星的星环,众人商量,这次行动派几个人下去。乌翼和卓格作为主力份子,自然是不用说的;巴托要管飞船,万一他们撤离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就不好了,再加上他的脑子一贯不太好使,伪装成帝国的治安委员会这种事,派他下去容易露馅儿,所以他还是老实在无畏号上呆着,无聊了啃一块牛排或者撸一发O片儿比较好;而缪罗呢,缩着脖子摇摇头,一副“老子是做技术工作的,这种危险系数高的事儿别找我,再说要冲锋陷阵也是你们alpha的事,我们beta就负责在后头分析数据就好”的窝囊样子,自然也是不会下去的。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要不要让珞尼亚跟着一起下去。
卓格当然是反对的,珞尼亚身为一个omega,于公,就是稀有的生育资源,于私,他又那么让人想要保护,怎么能让他去冒险呢?可是珞尼亚当然不会甘心乖乖待在飞船上,他可是在执行潜伏任务,身为帝国的堂堂皇子,怎么可以连自己国境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变异怪物都搞不清楚呢?他想起狄碧斯平日里那张瞧不起他的脸,就感到烦心,他决定一定要把真相调查清楚了,回头在父皇面前抢一个头功,把那个大alpha沙文主义者给比下去。
于是珞尼亚当然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也就是他的无敌魅惑术,对着乌翼展露了一个天人巧笑:“乌翼哥哥,你不会也瞧不起我吧?难道你也跟卓格哥哥一样,怕我拖了你们的后腿?”这话说的,多有技巧,旁边卓格一怔,明明是想保护小珞珞啊,怎么成了瞧不起你了?
乌翼当然要抓紧时间“得分”,他对卓格一挑眉、一拍胸脯:“行,珞珞就由我来保护了!”说着,他在无畏号的起降台上,摘下耳钉召唤出狮鹫,一头师身鹰嘴巨翼、通体乌黑的机械神兽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乌翼坐上狮鹫背上的座椅,展开臂弯一拍身旁的座位道:“珞珞,来坐这里。”他总算没有加“宝贝”两个字了,这是他答应珞尼亚的。
可没想到珞尼亚杵着没动,反而看向一旁的卓格:“卓格哥哥,乌翼哥哥已经答应了,你呢?”哎呀呀,这可让卓格怎么说?如果说这是一场爱情的赛道,难道他卓格要连连失分不成?
“好吧,那珞珞你自己多小心。”他既没有像乌翼一样,说珞珞由他来保护,可“自己”这两个字,也巧妙地暗示了,珞珞现在还不属于乌翼。毕竟,他俩只是游了个泳,谁又没标记谁,谁都有机会。
说完,卓格也从自己的手腕下拔下一个金色的手镯,很快,在光耀中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巨兽麒麟,背上也有一个金色的座椅,功能么,当然和珞尼亚的十字、乌翼的狮鹫是一样的了。麒麟也是远古地球神话中一种瑞兽,它的形态,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尾巴毛状像龙尾,有一角带肉。从外形气势上看,一点不比乌翼的狮鹫差,除了没有翅膀,但它也是小型飞行器,也是会飞哒。
由于他们即将登陆的是帝国的领星,虽然现在星表已经荒废了,没有所谓的哨站,但是贸然地把联盟的无畏号停在上头,未免目标太大,所以在靠近星环的地方,他们决定换成可以变化为休眠形态的小型飞行器,登陆荒井星。
卓格才一坐上麒麟,珞尼亚就蹦跳着挤了上来:“卓格哥哥既然答应了,那我们就走吧,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哈哈哈,这话简直是对乌翼刚才的话的最佳讽刺——这就叫平衡,平衡懂不懂?乌翼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
第77章登陆荒井星
荒井星的大气层比较稀薄,狮鹫和麒麟降落的时候,基本没有受到什么颠簸。
但是珞尼亚知道乌翼在看他,所以他故意缩着身子,紧紧勾着卓格的臂弯,靠在他的身旁,漂亮的小脸还皱起来,作出娇羞害怕的表情:“卓格哥哥,我害怕。”啧啧,小珞珞你就装吧,之前你坐着十字整天在太空里飞来飞去,还打什么太空保龄球,动动手指头随意发射回旋弹炸死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过呀?
乌翼隔得不远,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从珞尼亚的样子也知道珞珞又在伤自己的心、让自己不要有过多期待了,他咬着下嘴唇,看着卓格轻拍珞尼亚背部、温柔安慰他的样子,感觉整副小心肝都被人揪起来了。于是他下意识地摸到了自己里衣兜里,也要揪住点什么……等他摸到了里面被小心翼翼地叠放成块、四个角都抚得平平整整的那块布料——他偷偷收藏的珞尼亚的小内内,他才算感到些许安慰。
嘿嘿,没事,让你卓格拍两下背算什么?我有珞珞的初次,还有泛着珞珞隐隐体香的贴身小纪念品。你呢,你啥都没有!我吃你的醋干吗?不看不看,眼不见为净。于是乌翼自欺欺人地撇过头去,垂眼打量荒井星。
这是一个表面被废弃已久的星球,正如它的名字那样,看起来荒凉又贫瘠。过去,这个星球曾经是银河帝国内铀矿储量最丰富的宝地,不知道有多少能源“公司”,贿赂了皇帝手下亲近的大臣,获得了这个星球的资源开采权。
没错,大银河帝国的政体,就是这样一个奇怪又畸形的产物。顶层,拥有远古时代地球政体的封建专制设计,皇帝的权威高于一切,他是人们心中最神圣的象征,是人们寄托某种信仰的需要。这是人们在松散的星际联盟时代,内心所一直呼唤渴求的东西。正如远古时代有一个智慧的地球人鲁迅曾经说过,历史上只有两个时代,“一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目前来说,帝国的大部分公民,坐稳了奴隶还挺高兴,哪怕奴役他们的只是一个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
可是在帝国政体的中层呢,又吸收了封建专制时代之后演变出来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所以会发展出一些垄断的大公司,通过勾结政府、权力寻租,贪婪地撰取无限制的经济利益。比如说,在乐游星上改造生态、建立大型海上游乐场,或者,垄断荒井星的矿井开发权,将荒井星的表面开采成一个个无底的大窟窿。
三人降落在荒井星上,狮鹫和麒麟幻化回了耳钉和手镯的休眠形态。乌翼望着眼前的一片荒芜,土地皲裂成一块一块缝隙明显的脆皮,不禁有些感叹:曾经,这里也是一个美好繁华的星球,只不过被人类的欲望,摧残成了这幅丑陋的模样。
其实珞尼亚的内心也有类似的感叹,但是他不想承认,这是在他最敬爱的父皇治下发生的事,这里本该也是帝国理应珍惜和保护的领星。
卓格拿出通讯器,调节到一个特定频道,与无畏号对接上。无畏号就停在大气层外不远处,这样近距离的通讯只需要微型传音器就行了,甚至可以绕过荒井星上空的屏蔽场。
“巴托,我们到了。”
“好,基尔加说了,让你们到这个坐标去等待,他马上就会打开通道,让你们下去。坐标是……”
第78章乌翼的爱是浩瀚的宇宙
三人来到指定的坐标,这里倒是有大大小小的不少矿井,垂直地通往地底深处。珞尼亚站到每个矿井边上、伸长脖子查探了一番,只见每一个窟窿里头都是黑乎乎的,完全没见类似于通道呀、电梯呀之类的可以下去的东西,甚至连个最原始的爬梯都没见着。
他甚至还对着某个看起来特别深邃的矿井下头喊了一声:“喂——有人吗——”没有人,只有飘飘忽忽的回音,从地底深处返上来:“人吗——人吗——吗——吗……”珞尼亚忽然打了个冷颤,以前一直生活在首都星、奢华的新凡尔赛宫中的他,第一次感觉到那种空阔又寂寥的心悸。他忽然联想到了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珞尼亚觉得,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深渊,而像是一个、通往某种黑暗秘密的隧道,一旦你试图去窥探它,就会被它的黑暗所笼罩、所吞噬,变得万劫不复,从此与光明永别……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珞尼亚的身后。“啊!”珞尼亚惊吓回头——是乌翼。
“怎么了珞珞?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乌翼又担忧又不解。
“没什么。”珞尼亚摇摇头,有些心里头的秘密,他永远也不能对敌对阵营的人说,即使那个人看起来与自己再亲密。
乌翼见珞尼亚不想多言,也就转换了话题:“这个基尔加也真是的,办事忒不靠谱,我们都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打开什么通道啊。”
后头的卓格沉声道:“不要急,小翼你做事情就是太浮躁。地下实验室里不止基尔加一个人,虽然主任不在他最大,但兴许也总有些事情要事先打点好。我们就在这里耐心等。”说完,卓格一指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钻探机,巨型钻头还伸在地底,就好像废弃的时候没来得及撤离,铀矿还开采到一半似的。卓格继续道:“你们觉得,这星球上发生的变异,会不会和辐射有关系?”
乌翼像是也想起了什么,赞同道:“有可能。铀矿是具有放射能量的一种稀有金属,会不会是开采的时候,保护措施没有做好,辐射泄漏出来,污染到了同样处于地底的实验室?”说着,“浮躁”的乌翼就像已经得出了确定答案似的,摸着下巴笑道,“哈哈哈,帝国的人真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哇嘎嘎。”
珞尼亚马上敏感地握起了拳头,反驳道:“呵,难道我们之前去过的别的星球上也有辐射?”
呃……乌翼的得瑟笑容僵在脸上,难得啊,咱们小珞珞急中生智,居然也聪明了一次。
“先别过早下结论,”还是卓格沉稳,“咱们先来测一测。”
说着,他又摘下手镯,麒麟变回了完全形态,伏在钻孔附近的地上,好像是在读取地底的辐射数据。整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于是珞尼亚瞅准了机会,把乌翼拉到一边,有事要单独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