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地球历公元2046年,人类制造的载人航天飞船飞出太阳系,在某一颗环境类似地球的遥远的系外行星上,发现了一片沉寂的生命之海。科学家通过对“海水”成分的测定,宣布了其中可能存在的、能够进化为高智能生物的有机细胞体的存在。从此,人类望向太空的好奇的眼睛,被彻底打开了视界。
远古地球历公元3077年,人类中自愿前往火星的第一批移民顺利登陆了火星表面,依靠成熟的太空种植、养殖技术,和他们勤劳的双手,在火星上建立了第一个殖民地,从此开启了人类在银河系中开疆拓土的新纪元,史称“新边疆计划”。
远古地球历公元6284年,人类的科学技术终于发展到能够解决远距离长途时空运输的时代,“爱因斯坦-罗森桥”效应终于得以在实践中运用,星际跃迁成为可能。人类的载人宇宙飞船终于飞出了太阳系,飞向了系外行星探索的伟大征程。这一年,也是银河历的公元元年,大银河时代的开端。
银河历公元1543年,经过数代人的不懈开拓和努力,人类终于在全银河系中建立了数以万计的大小殖民地,真正实现了全宇宙范围内的“四海为家”。人们在各个恒星系中竞选出了自己的议会和总统,大家自由地生存在各自热爱的家园中。欢乐和平的气氛,洋溢在整个银河系间。
然而,仅仅百年之后,由于各个星系的生存环境差异过大,导致人种在身体机能、生育能力、智力水平等方面,发生了急剧的分化,人类渐渐演化出了第二性别。即纯阳性的alpha与纯阴性的omega,以及人群中平庸的大多数——介于前两者之间的beta。alpha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他们负责传播优秀的基因,将人类中代表最高智能和身体素质的火种,代代传递下去。omega是最为稀有的品种,他们具有一年一度的发情期,在发情期内如果能够与人配对成结,受孕的几率几乎可以高达百分之一百,是传递基因的最好载体。每一个alpha内心,都在渴求一个能够彻底与之结合的omega,然而在这场基因的残酷竞赛中,能获得omega芳心的本就是少数,更遑论那些没有特色、没有竞争力的平凡的beta们。他们只能苦逼地与同性别的bata交配,生下平凡的下一代beta,继续固化本就不甚公平的性别阶层制度,成为站在种族食物链底端的平庸的大多数。
银河历公元3086年,经过数百年的征战,银河帝国的第一任皇帝、有着比远古地球的亚历山大大帝还要壮阔的丰功伟业的帝王——纳尼比亚斯一世登上帝位,结束战乱,统一银河系。人们高呼万岁的声音,以各种频段的波,在宇宙间持续回响了整整一年。从此,自由松散的星际联盟被彻底打垮,只剩下一小撮不愿屈服的联盟战士,流落在遥远星系边缘的“混乱地带”,继续他们的游击和革命。渐渐地,他们忘记了争取自由和平等的初衷,他们演变成为了一支强悍的星际海盗力量。
银河历公元3181年,纳尼比亚斯一世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当时的人类技术还不能够通过基因手术,延长他整个机体的生命。但在咽气之前,皇帝忠诚的手下们按照皇帝的意志,保留下了他的一颗大脑,供养在生命维持箱中,用混合着脑髓液与丰富营养液的药剂浸泡其中,用密密麻麻的神经导线,继续传递和执行着不死皇帝的意志。从此,大银河帝国成为了一个真正“团结一心”的帝国,因为庞大的帝国机器只听从一颗大脑的指令。
第3章亲,太空保龄球玩过吗?
远古地球人会玩一种游戏,叫做保龄球。这种游戏需要将一些等待被撞的球瓶,在一个平面上排列成三角的形状,然后球手通过抓握一个圆形的球体,在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球体沿着球手事先设计好的轨道滚动,击打,将每一个球瓶撞翻,完美。当珞尼亚在远古地球文明的数据库中阅读到这则材料时,他牵起小巧的嘴唇,拉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笑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就这样被发明了。
这项游戏的名字,叫做“太空保龄球”。玩法非常简单,与远古地球的保龄球运动大同小异,只不过球瓶变成了一具具穿着隐形太空宇航服的“尸体”——哦不,现在他们还不是尸体呢,等一会儿应该就是了,如果珞尼亚的准头够好的话。这些人,是胆敢反抗他父亲意志的人,打着所谓自由与平等的旗号,横行在星系之间破坏帝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秩序。这些人,该死。
珞尼亚坐在他的座驾上。他的座驾十分有趣,值得详细描述一下。大银河帝国时代的人们,已经不像远古地球人第一次踏出太空时那样,需要穿着厚厚的宇航服,或者坐在万吨重的载人宇宙飞船里,驾驶着笨拙的摇杆,或者按下无数记不清用处的按钮。他们的宇航服是隐形的,看起来就像穿着平常的衣服在宇宙中行走一样,只是脚下没有任何地面支点,神奇。这种宇航服是自带真空动力装置的,可以根据人们的微型手势,判定主人要去的方向,从而在真空中实现零重力行走。唯一的不足之处是——经常要回到飞船上去充能。
而珞尼亚的飞船是一艘……都不能叫“一艘”,因为从远处看,那就是一个纯白色的漂浮在空中的十字架。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也没有密密麻麻的操控键盘,遵循着银河时代航天载具设计师们简约的设计美学。它能够通过内置的微型神经传导器,与驾驶者的脑电波形成量子场感应。也就是说,你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你心头一动,biu~的一下就飞过去了。
珞尼亚坐在他的白色十字架顶端的舒适座椅上,十字架整个也就是两三米的宽高度,外层罩着一层隐形的量子合金玻璃,能够抵御流星雨、普通量子炮,甚至微型星际导弹的冲击,在星际跃迁时能够完美抵消因空间扭曲而形成的撕裂张力——是一个颇为安全的小型飞行装置。
“十字,”珞尼亚对着安装在自己座驾内的人工智能叫了一声。
听到指令,休眠中的人工智能马上觉醒了,飞船内响起了一个带着一些机械感的女声:“主人,我在。”
珞尼亚笑了:“你说,我们这量子回旋弹发射出去的时候,走什么样的角度好呢?”
“主人需要的话,十字可以马上帮你计算,保证能够一击全灭。”
“哈哈哈哈,不用了,”珞尼亚玩味地抚摸着右手小指头上戴着的戒指型发射器,“让我自己玩,这样才有意思嘛。”
说着,他眯起眼睛,观察那几个漂在空中的死囚犯,他们都是刚刚被“全脑”系统抓获的俘虏。他漂亮的碧绿色瞳仁里闪烁着危险的光,他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似乎是在计算保龄球应走的轨道。
“珞尼亚!你这个贱·人,你这个不是爹生娘养的野种!”
“你不配!不配坐在银河帝国的宝座上,你是防害星际自由与和平的最大蛀虫!”
“哈哈哈哈,珞尼亚你个骚·货,据说你有全银河系最能生育的子宫,来呀,要不要大爷我来操得你呼天喊地啊?哈哈哈哈……”
无线声波传导装置内,俘虏们的骂声不绝于耳。呵呵,这些人,死都临头还要嘴硬,珞尼亚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让他们骂。
但是,随后那个人说的话,让他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omega,你以为你现在貌似坐在帝国的权力中心,你就可以呼风唤雨了吗?哈哈哈,你不过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生育工具,而且是为你自己的父亲准备的乱·伦怪物!我猜,你肯定夜夜回去对着那颗大脑流淫·水吧?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自己的成年礼啊?被一个植入你父亲大脑的alpha狠狠地干你的小骚·穴!啊哈哈哈,到时候失去一切权力的你,就是一条母·狗,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轰——!”量子回旋弹疯狂地发射了出去,不是一颗,而是接连着好多颗,把刚才胆敢出言羞辱珞尼亚的人们轰成了碎片。
“什么太空保龄球?”珞尼亚呸了一口,“一点都不好玩。”明明是他自己发明的呀。
第4章培养皿中孕育的杂种
“主人,我们现在去哪里啊?”十字毫无波澜的女声询问着珞尼亚,是啊,一个人工智能又怎么能够明白珞尼亚听了刚刚那番话的感受,那简直就是戳到了他心里头最深的痛处。
不是爹生娘养?对,珞尼亚的确不是。与这个银河系中其余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是,他并不是在母亲温暖的子宫和羊水中自然孕育出生的人类,相反的,他算是一个“人造人”,只不过是利用基因克隆技术、在培养皿和营养液中精心“栽培”出来的一个作品而已。
珞尼亚的母亲,是所谓的“银河自由联盟”的最后一任领袖黑鹰的妻子。据说,她拥有的,是能够令所有星辰的辉光瞬间失色的绝世美貌,她也是大银河帝国的皇帝心心念念却无法得到的人。
当自由之光陨落,黑鹰的座驾在高能量子炮的射程中分崩离析,他的尸骨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当时作为人质被纳尼比亚斯一世扣在手中的那个女人,隔着遥远的星辰,完成了为丈夫灵魂的最后祈祷,为她唯一的爱人殉了情。
纳尼比亚斯一世看似拥有了这世间的一切,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时候,他最想得到的女人的心扉,却从来也没有为他打开过,并且,永远也不会打开了。可他不甘心。
他动用了当时最先进的生物基因克隆培养技术,倾尽了某一颗殖民地行星的所有财力,从那个女人身上采集了一段基因代码,编辑到一颗活取的卵子之中,与自己的精子在冰冷的试管中结合,创造出了他自认为这一生最美丽无瑕的杰作——珞尼亚,完美地继承了他母亲美貌的男孩。
珞尼亚代表着他对那个女人至死不渝的执念,他称呼他的半个儿子、半个未来的小情人为“纳尼比亚斯永不陨落的星辰”。甚至,他将自己的首都星命名为“珞尼亚之星”。之所以将他塑造成为一个男性omega,既是为了让他等待自己“复活”之后与自己尽情地结合,一偿他多年来未能达成的夙愿,另外也是为了在他成年之前、他的子宫准备好孕育新生命之前,在严格遴选出适合自己的alpha身体之前,让作为男孩的珞尼亚,能比一个女孩更加理所当然地替代自己执掌整个帝国——当然仅仅是作为一个图腾、一个摆设、一个坐在王位上的象征,真正的幕后王者始终是那一颗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