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图原本没有标示,但是钟遥标上了字。
“这是观尘从前给臣画的图,昨日晚上臣忽然就看明白了。”钟遥指着纸上线条道,“这图上全是线,山河不分。这是雁尾山,这又是雁喙山,当中山谷还有一条,是惊弦水。这地儿在雁北大漠深处,人迹罕至。”
萧贽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萧启就是为这个,才烧了一整条街,把他给绑走的?”
钟遥想了想,点点头:“应当是。”
“不是。”萧贽却摇了摇头,“朕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为了这里边的军队,后来明白了,萧启要兵,元策也可以借给他。”
“那这东西……对他来说只是增加胜算的筹码?”
“是。”萧贽道,“今日若朕中箭身死,他的筹划就成了,也就用不着这东西了。”
裴将军问道:“那陛下怎么想?”
“皇帝遇刺,重病不起。”萧贽往榻上一躺,“要舅舅去祭天祈福才能好一些,要坐轮椅去栖梧山行宫修养。朝里不是有那位徐大人吗?让那位徐大人把消息递给萧启,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钟遥将舆图收好:“这张图,臣想着,还是要传给雁北,让那边人去雁山和惊弦水附近看一看?”
“飞扬跟丢元策的地方,也要再查一查。”
萧贽反手从案前抽出□□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翻了一页经书来看。
……
暴雨将歇,许观尘丢了竹杖,在林子里狂奔。
其实他跑得不快,手上脚上还挂着镣铐铁链,病弱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怎么能跑得快?
身后萧启骑着马追上来,喊了他一声:“观尘。”
许观尘扶着树,腿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拖着步子再往前走了两步,前边是低矮的山崖,下边还是那条河。那条二月初踏青的河流,因为才下过暴雨,河水水位上涨,水流很是湍急。
原来走了这么久,他连这条河都没有走出去。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