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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码头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伙人,清一色的黑色短打,各个人高马大的,一字排开,把码头入口围了起来。人们远远地在后边往里张望,发现中间站了几个人,看不清面容,但是看着衣着华丽,想来是什么大户人家。

“你到了地方,记得写信回来。”一身月白长衫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立于人群中,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那微微蹙起的细眉,泄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知道了,大哥。”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高挑俊秀,眉宇间自有一股风流,一身合身的西装衬的他更是光彩夺人,只不过相比起男人,他的气势上还是有些弱了。

少年有些蔫蔫的,他漫不经心地回了他大哥,随后一双桃花似的眸子巴巴地望向了站在男人旁边的高大青年。

青年平静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自那日之后他再也没和少年说过话,遇见了也只当没见过。少年起初还会抱着他撒娇,后来渐渐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只会每晚到他床前眨巴着双大眼睛,不停地说对不起。

“洪膺大哥……我,我就要走了。”

白均儒站在原地,一双透亮的眸中带着些祈求,希望最后一刻洪膺能和他说说话。

“保重,二少爷。”

沉默了片刻,洪膺还是开了口。他这一张口,那头的白均儒脸上立刻带了笑容,他激动地往前站了站,很明显,是想如往常一样扑到洪膺身上。

然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止住了动作,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片刻后他才又重新讪笑了起来。

“我会的。”

看着他一副强忍着什么的样子,洪膺不禁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轻轻地拥住了少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松开了他。

少年有一刹那的怔愣,回过神后眼眶渐渐的红了,他努力吸了吸鼻子,一双手插进了西裤的兜里,紧紧地握住了。

他不住地在原地来回走动着,以此来缓解自己就快要哭出来的尴尬。就在他使劲忍受着心里的悲伤时,他身后那艘庞大的轮船便发出了悠长的鸣笛声,来催促还没有上船的旅客了。

白均儒一顿,眼圈更红了,他抽出手来,掩饰性地放在嘴巴上咳嗽了一声,遮住了颤抖着的唇。

“去吧。”

白均煜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些担忧的神色,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化为了轻飘飘的两个字。一旁两个高大的人见状忙提起了旁边的两个大箱子,走向了轮船的舷梯。

“大哥……”少年哽咽着扯开了一抹笑容,眼里早已经蕴满了水珠。悠长的船鸣声还在继续着,少年最终还是三步一回头地伴着船员的吆喝和催促踏上前往另外一个国度的舷梯。

而当少年站在甲板上时,他终于忍不住冲着洪膺大声吼叫了起来。

“洪膺大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少年清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喊到最后甚至破了音。洪膺看着缓缓动起来的大船,少年不停地在船上冲他挥手呐喊,夕阳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背景是一片广阔的金黄色大海,海面波光粼粼的,像极了少年桃花似的眼眸中,闪烁的光芒。

洪膺不知不觉地抬起了手,向着远处的大船挥了挥,满心复杂。

回程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车子平稳地驶在道路上,偶尔轧到一颗小石子,就会稍微颠簸一下。

这里是距离烟城几万里远的海城,就算是开着车也要两日时间才能到达。为了送白钧儒上船,白钧煜早早便陪着他出发,两日后才到达了海城的威海码头,顺利把他送上了船。

前两日有了白钧儒在中间,洪膺没觉得有什么,这下子忽然就只剩了他两人,洪膺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再联想到那日白钧煜喝醉了酒在车上对他动手动脚的,便更加不安了。

洪膺强压下心中的郁结,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白钧儒一走,以后他该何去何从?

“先生,咱们今晚是在海城住一晚还是?”

前边副驾驶上白刹回过了头来,毕恭毕敬地询问着男人。

男人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懒懒地回了句。

“先找个地吃饭,吃完便回程。”

白刹低声应和,随后冲着司机报了个地名。

一行人最后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酒楼里解决了晚饭,晚饭过后便急冲冲地又上了车,继续向着烟城出发。

洪膺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赶,他虽心有疑虑,却也只是沉默着坐在座位上,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这次送行,前前后后就来了十辆车,晚饭过后,白刹就被安排到了前面那辆车上,车里只剩下了洪膺和一直闭目假寐的白均煜,再加一个仿佛透明人的司机。

车内一直很安静,洪膺却莫名感到一阵不安。

外边一片漆黑,只有一辆又一辆的车大灯照着这条有些崎岖的山路。

这是位于烟城和海城之间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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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荒芜地带,四周满是狭长又陡峭的岩壁,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一次就只能过一辆车。这地方是往年那些山贼草寇劫镖劫人的最佳场所,自从白系军阀接管了南方之后,这几年已经太平了许多,经商的商贾也多了起来,而路也好走了。

车队慢吞吞地在路上行走着,预计过这段路还要些时间,洪膺在这摇晃而又缓慢的节奏中渐渐有了睡意,然而他不敢睡。

正当他努力和疲睡作斗争时,他忽然感觉到大腿一沉,刹那间所有的睡意都没了。他睁眼一看,发现白均煜正枕在他的大腿上,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紧绷,男人调整了个姿势后,幽幽地开了口。

“放松,别绷的跟块石头似得。”

洪膺发现白均煜只是单纯地想枕着他的腿睡觉之后,绷着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他缓慢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靠在了车座上。

这车再怎么宽敞,人一躺下来也舒张不开手脚,更何况白均煜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此时他蜷着身子缩在座位上,头枕着洪膺腿的样子竟也有些可怜。

洪膺一直憋了好几天的话也没能说出来,白均儒走了,他在白府算什么,一只被豢养起来的金丝雀?可他根本不是什么金丝雀,他顶多算一只土麻雀……

洪膺望着前方的车子屁股出了神,而前车在拐过了一个拐角后,忽然打了个急转,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

“嘭”的一声巨响,洪膺被拉回了神,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阵猛烈的摇晃,车子前方忽然跌落了许多巨石,砸向了地面。地面瞬间扬起了一阵半人高的灰尘,车子在看不清的灰尘中失去了控制,一头撞上了一旁的峭壁。

洪膺差点被巨大的惯力甩出车窗,幸好他第一时间弯下了腰,死死抓住了前方座椅的基地,同时,他也下意识地护住了白均煜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巨响慢慢平静了下来,而洪膺耳朵里却是一阵又一阵“嗡嗡嗡”的耳鸣,巨大的烟尘窜进了车厢内,三人瞬间咳嗽了起来。

“怎么……回事?”

白均煜咳嗽了一通后才把头抬了起来,他迅速坐起来,环顾了圈四周。

“先生……这前方塌方了…….咳咳……”

司机也从这一片灰尘中抬起了头,在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后,脸色忽然变了。

闻言白均煜瞳孔骤缩,他正要下车查看,没想到一把手枪冷不丁地从窗外伸了进来,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下车!”

一道粗狂的声音从灰尘中传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洪膺和前方的司机也都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袋。

司机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摸进了衣服里,然而还没等他把怀里的枪掏出来,一声枪响便在他耳边骤响,紧接着,一滩腥臭的血液快速地飚了出来,溅在了方向盘上。

洪膺眼睁睁看着那司机头一歪,人便趴在了方向盘上。他浑身瞬间绷紧,僵硬着举起了双手。

“看到没,乱动就是他的下场,现在,给老子滚下车!”

拿枪顶着白均煜的人似乎不耐烦了,他用枪口敲了敲白均煜的头,同时在外边“砰砰”地踹了两脚车身。

那人迟迟不见男人动身下车,便想伸手把他从车里拽出来,可他手刚伸到男人跟前,一股巨大的力道便钳住了他的手腕,只听一声脆响,那人凄厉的哀嚎便伴着他那边软绵绵垂下的手掌响起了。

而几乎是一瞬间,男人便夺下了那人的枪,一拳就将他的脸面揍的血液飞溅,随后一枪爆了他的头。

很快,洪膺也跟随着白均煜的步伐,快速钳住了正拿着枪指着自己脑袋的人的手,使劲一拉将人拽进了车厢内,死死压住了那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那人的手枪。

车外边的人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四五个人都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最外边依稀听到了一句“抓活的”的吼叫。

可那涌上来的四五个人,皆被一脚踹开的车门撞到,哗啦啦都倒了一片。不知是谁怒骂了一句蠢蛋后,一阵密集的枪声开始响了起来。

洪膺一个手刀劈晕了被他压制住的那人,打开车门,回头拉了一把正猫在座位下和外边的人对射的男人。

“下车!”

白均煜眼里有些惊诧一闪而过,随后他随着洪膺钻出了车子,以车子为掩体,和前边那几个人对峙了起来。

枪声消停了一阵,车子那面的人立马喊了起来。

“不管你们是谁,路过了老子的地盘,就得乖乖地任老子捏圆戳扁,老子数十下,不出来,老子连那辆车一起炸了!”

这么狂妄的语气,白均煜好几年没听过了,他冷哼了一声,细长的眼睛沉了下来,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后,一股肃杀之气瞬间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洪膺听着那人的喊话,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他没想到在这碰上了山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近些年来,烟城周围都太平了好久,从没听说有过什么山匪草寇,这会子这地方怎么又重新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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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这么些东西来了?

青年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他发现前边和后边的路都被落下来的大石头堵死了,而他们这辆车恰好被堵在了这一段路中,把前后车都隔开了,看来这些人是有预谋来劫车的。这事没个两三天是做不来的,难不成他们在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洪膺咬了咬后槽牙,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夺来的手枪,全身都弓成了一个警惕的姿势。

“4、5、6……”

那边的数数已经快接近尾声了,白均煜借着夜色的掩饰,悄悄地把头伸出来了些,凭着良好的夜间视力,去窥探对方的人数。

他悄声缩了回来,脸上还是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白均煜转头,朝着洪膺竖了两根手指,狭长的眸里,浮起了一抹血色。

“8、9……”

那人越数越快,而洪膺则是不明白白均煜对他竖起的两根手指是什么意思,眼看着最后一声10落下了,白均煜却是举着双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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