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2)

“算啦。”容温捏捏他的耳朵,笑眯眯的,很是宽宏大度,“看你这么惨,懒得和你计较了!”

“嗯。”班第也勾了勾唇,忽然道,“殿下,你掉了根头发在我脸上,好痒。”

“哪里?”容温立刻支起半个身子凑过去,准备替他拿掉。

班第看准时机,略略抬头,出其不意吻住那抹粉嫩的樱唇。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班第虽身受重伤,有心无力,但到底是个血性方刚的年轻男子。

大清早醒来,见喜欢的姑娘衣衫不整的躺在怀里,他若不起点绮思,都不配叫男人。

容温半推半拒挣扎了片刻,意识便随那双钻入衣襟的的大掌抽离,完全沉溺其中。

两人这场腻歪的后果是,班第的伤又崩开了,血糊糊的味道再次蔓延到整个帐篷。

来替班第换药的军医跟人精似的,两只眼第一时间往容温整理后,还残有一丝丝凌乱的榻上扫过。

然后意味不明的瞅了容温一眼。

容温长这般大,学规矩也好,学识字也罢,素来都是先生嬷嬷们眼中的乖孩子。

如今冷不丁被军医这样略带责备的一瞅,还是因为这种事。

她尴尬之余慌乱丛生,做贼心虚的反应十分明显。

只见她红着脸飞快低头,先紧了紧自己的立领骑装领口,手又无意识一般,继续捂上自己殷红泛肿的唇。

班第看得眼皮直跳,无奈又好笑,掀着唇冲她使眼色,示意她镇定,别再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容温此时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她钻进去,火急火燎的,根本没及时看懂班第的暗示,便多看了他两眼。

军医见状,以为这二人不长记性,一点都不顾劝告,这会儿还在眉目传情,忍无可忍的重咳一声,正欲隐晦数落几句。

容温跟个受惊的小鸟似的,恼怒不已的瞪了面上带笑的班第一眼,认定是他促狭,在故意整自己。

在军医开口之前,一溜烟儿的落荒而逃了,留班第这个厚脸皮在帐篷里被数落。

因他们目前驻扎的胡杨林位于战场乌兰木通附近,若碰上战事激烈,兵丁流窜,及可能被冲撞。

班第看过舆图后,决定让卫队往北行一段路程,到乌梁素海附近驻扎。

蒙古人喜欢把湖称作海子。

乌梁素海蒙语意为‘杨树林’,是黄河改道形成的形迹湖,形似一瓣橘。遥遥望去,银光朗映,水天一色,万顷空明,波光浩渺,恰似一粒镶嵌在茫茫草原上的圣洁明珠。

再加上它旁有乌拉山奇峰耸立,自西北眺望,湖光山色,尽揽怀中。

如此毓秀野趣之地,一来有益班第养伤;二来距乌兰木通不算远,能随时通晓瞬息万变的战场。

因之前班第伤口崩开,导致容温被军医‘捉奸’的小插曲。

往乌梁素海去的路上,容温虽与班第身在同一辆马车里,但对班第没个好脸色。

时刻保持‘警惕’,不许班第靠近自己,以免他再次引|诱自己犯错。

班第半趴在大迎枕上,好声好气与她商量,“我不碰你,但你能不能别用那种我随时会拉你下水的眼神看我?”

“不可以。”容温无视班第刻意堆起来的笑脸,目不斜视,义正言辞的指责,“离我远一点,男狐狸精!”

勾|引人的法子一套一套的,掉根头发丝他都能善加利用。

“…………”班第一个身姿挺拔,形貌硬朗的大男人,活生生被按上了一个狐狸精的称号,可谓憋屈。

不过,憋屈也比他自己一个人闲着好。

班第再接再厉,继续没话找话的跟‘冷若冰霜’的容温搭话。

“你这条弦可是有些松?”

前几日,容温无意听侍卫们说起蒙古最常见也是最尊贵,能与佛供奉的乐器——马头琴。

知晓马头琴的前身乃是古代奚琴,如今的蒙古早已是马头琴的天下,奚琴琴声几乎灭绝。

容温从前在宫中随一位太妃学过制琴,一时兴致所致便让人给她找了制作奚琴需要的物什,然后按照护卫们的口述,慢慢摸索着仿制起了奚琴,用以打发路途无聊时光。

“你又不懂制琴。”容温洞悉了班第的意图,暂停下停下手里调试琴弦的活,从屉子里摸出几本书打发班第,不耐烦道,“你要是无聊就看这个,不要再出声打扰我了!”

被强行塞了厚厚一沓姑娘家才爱看的话本的班第“……”

因为容温严防死守又记仇的小气态度,班第也不敢再随便去逗她玩,去乌梁素海的路途中,只得老老实实趴着养伤。

但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也是有尊严的,就算无聊得双目失神像个呆瓜,也坚决不翻那些女人家才看的话本。

容温懒得管他那些别扭的小心思,每日制琴赶路,自在得很。

他们抵达乌梁素海时,是一个日头西沉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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