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大了。
为防三公主哭出个好歹,隔日容淖再去探病时,决定不用轮椅,走着过去。
反正多罗特汗此时正专心内斗,大概无暇追究她是真伤还是假伤。她肯在御驾未回銮时于众人面前装瘸,已经算是全了双方颜面。
走路比坐轮椅被人推进推出速度快,容淖到三公主院子里时比往日约摸早上一刻钟。
塞外风雪漫天盖地,冰寒刺骨,守门的婆子们聚在抱厦烤火闲话,见容淖来走着进来只顾暗自惊讶她的腿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时辰不对。
以至于容淖走进院中时,迎面撞见了一个挺拔青年从三公主寝殿出来,男子的侍卫服前襟还有点滴清晰未干的水痕,不知是药汁还是眼泪。
三公主的贴身宫人和玉跟在后面恭敬相送。
乍一碰头,双方面面相觑。
俊朗青年泰然自若朝容淖行礼。
容淖暗自纳罕一下,镇定转眸,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仿佛并不觉得一个外男出现在公主内寝有何奇怪。
比起她二人的坦荡大方,三公主显然是个脸皮薄的。
她被先容淖一步进屋的和玉悄声告知了方才屋外情形,直接呛了口气猛咳不止,又想哭了。
容淖进门后,发现她半卧在拔步床上,眼神闪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所适从的尴尬气息,看上去很难捱。
容淖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幼承庭训长大的姑娘,外人眼中高贵无垢的公主,冷不丁被未嫁人的妹妹撞破了自己不容于世的私密,羞愧难当。
这种事拿到明面上说开好像更容易惹这位既胆大又胆怯的三姐感到不安。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因为这位三姐看起来是敏感多思的性情,会揣摩旁人的言语态度反复折磨自己。
所以容淖只能隐晦道了一句,消除三公主一二恐慌,“阿玛十分关心三姐境况,总盼着你能长乐无忧。”
意思是皇帝知道你的事,从没想过追究你,别担心。其实不止是皇室,整个宗室都有点风声,容淖也曾听人嘀咕过,不过她觉得真真假假,没太当真。
没想到三公主竟然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
作为关系平平的小妹妹,容淖点到为止。
至于剩下的安抚,容淖觉得方才出去那个侍卫可能比她有用。
虽然只匆匆打了个照面,但从那侍卫的从容态度便可窥出不是个简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