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多罗特部的人谋算入关迎亲,那更是虎狼之心昭然。&lt;a href="<a href="https:///tags_nan/xihan.html" target="_blank">https:///tags_nan/xihan.html</a>" target="_blank"&gt;西汉时期,匈奴惯常以为和亲公主‘迎亲’的名义,派遣小股骑兵畅通无阻深入中原腹地百里,一路烧杀抢掠,至无数小民破家失亲,十室九空,苦不堪言。我观多罗特部的蛮横做派,若让他们入关,凶残可比当年匈奴。”
“太子殿下为尽快促成和谈向万岁爷邀功,竟肯丧权辱国至此,这般和谈,拿下多罗特部又有什么意思?”
“那大人短视了。”一道嘶哑老迈的嗓音厉声驳斥道,“太子殿下此举并非为揽功于身操之过急,实乃仿效万岁爷,高瞻远瞩。”
“昔年漠北败于兵祸时,人人皆知其内附大清之心不纯,唯万岁爷目光深远,力排众议,以礼纳之,并收养策棱兄弟于宫廷。如今十几载过去,漠北虽有另起炉灶之势,我大清亦可用宗主国之姿恩威并施,分化制约。如此潜移默化之下,或许再过十年,漠北便可平。万岁爷能不战而收拢漠北一系,所思所虑,不过徐徐图之四字。”
“对待多罗特部问题亦是如此,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拿下他们。逐本舍末,和谈退让,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那大人未被对方描述的大好将来迷惑,条理分明争道,“恩怕先益后损,威怕先松后紧。漠北能徐徐图之是因它之前被噶尔丹打趴了,成了没牙的老虎,大清有充足时机压制它不许长出獠牙。多罗特部却是兵强马壮,若朝廷用对待漠北的方式去炮制它,恐会物极必反。”
依旧是那道嘶哑老迈的嗓音代表太子打擂台,太子爷不屑屈尊绛贵跟人打嘴仗。
“智者千虑还总有一失呐,那大人亦无一计定乾坤的本事。所以太子殿下审时度势,选择顺势而为有何不可?再则,那大人目光实在短浅,看表不及里。和亲公主被收继婚确实于人伦不和,可也并非于我朝全无益处。”
“塞外荒蛮之地,男人搏命拼杀所求不过权势与女人。而这二者,和亲公主兼而有之,会有无数觊觎者为了得到公主及其背后的朝廷势力前赴后继,多罗特部永远不会平静。权利更迭总是伴着血腥,而一个部族的血是有限的。等他们血流干那日,我大清坐收渔利岂不正好,此乃阳谋。”
“荒唐荒唐!”那大人怒不可遏,再度拍桌,“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厉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违背人伦纲常把弱女子架于火上,引来虎狼火中取粟。如此阴毒行径竟忝称阳谋,他日史书工笔,如何敢见后人。”
还是那哑嗓子不疾不徐回辩,“公主受天下人供养,岂可辜负天下人。如此兵不血刃便能收服多罗特部,免去刀兵灾祸,岂非大善。”
容淖在侍卫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大大方方把帐内争执听去七七|八八,她侧头悄声询问梁九功,“同那大人争执的哑嗓子可是礼部和大人?”
梁九功颔首,“公主好记性。”
容淖轻嗤,哪里是她好记性,实在是这位和大人有种不知死活的精明,令人难忘。
几年前,这位和大人刚升官到礼部时,便递了折子给皇帝,称自己这个官位若遇宫中庆典妻子需随同入宫当差,但他妻子瘫痪多年不良于行。因此,他呈请休掉无错无过的诰命发妻,另迎新人,以便入宫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