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来宝也是,他的手和别人不一样,经常被福利院的其他人欺负,对福利院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也去医院给医生看过,花了足足五十块钱,一点毛病没查出来,但手就是漆黑漆黑的,尤其是小手指整根都是黑的,藏都藏不住。
所以经常被人嘲笑、厌恶,甚至福利院的员工都不喜欢他,觉得他是个不详人,身上带着邪气。
他一开始也只是不停的忍耐着,直到福利院的人不让他念书的时候,他才爆发,那一次他差点将整个福利院都砸个稀巴烂,终于换来了一句自己想办法凑学费。
于是他就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赚学费,幸好九年义务教育还是花钱很少的,高中相对多一点,但学校有奖学金,勉勉强强,他也参加了高考。
高考完,他向人打听了大学的学费,听到一年至少要六千元的时候,他真的想过,要不然算了吧。
但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他还是决定,他得上学,得上大学!
所以他打更多的工,努力存钱,白天做日结的工作,保证每天都能看到进账,晚上再去烧烤摊做烧烤工,小县城的烧烤摊开的早,关的也早,每天到晚上一点左右就能结束。
按月结的话,比按天结多一些,谷来宝就选了按月结,今天也到了结钱的时候,这样一想,谷来宝心里美滋滋的。
算上今天白天的兼职,加上晚上的工资,差不多有三千六百多,这样一来,他到开学前,肯定能凑够学费的。
小县城的物价虽然都不高,但像谷来宝做的这样劳累的工作,工资也都还可以,就是太累人了,19岁的小伙子从十点开始忙到1点,一直就没闲着,胳膊都有些酸。
不过他也习惯了,等到一点多收了摊子,老板王哥开始给几个员工结算工资,因着谷来宝的手机是个破旧的老人机,压根儿没有zfb,王哥只能给他结算现金。
王哥将薄薄的一小沓红票子塞进他手里,小谷,拿着钱,赶紧找个银行把钱存了,别在身上拿着,不安全,一会儿回去也挑有灯的地方走。
谷来宝仔细的收好,王哥是当着他面点的钱,肯定不会少,谢谢王哥,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点。王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走了。
谷来宝在他这儿干了一个月,从来不偷懒,更不耍滑头,王哥挺喜欢这小孩儿的,才会多叮嘱几句,别在路上浪费时间,快点回去,这一片乱叨。
哎,知道了。
身上揣着钱,谷来宝快步往住的地方走着,他脑子里已经忍不住畅想以后上大学的生活了,他以前在福利的彩色电视机里看过,大学可好了。
他想,他也要学很多的知识,将来找个好工作,然后买一间小房子,他就有家了。
正在畅想未来的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一直有两个人远远的跟着。
直到他走进一条人少的街,那两个人快速的跑过来,一人捂住他的嘴并勒住他的脖子控制他,另一个人快速的从他身上到处翻找。
抢钱的!
谷来宝反应过来,立即挣扎反抗,他越是挣扎,勒住脖子的手臂收的越紧,紧到他完全无法呼吸,眼前越来越黑
第2章
好冷啊
谷来宝的意识慢慢恢复,只觉得周围冷的要冻死人了。
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这么冷?
谷来宝哆嗦着伸出手,想要找什么东西盖住自己,同时睁开了眼睛,从上面细小的缝隙里看到鹅毛大雪正飘洒而下。
怎么会下雪抢钱的!有人要抢我钱!
谷来宝彻底清醒了,他以为是被那两个人扔到了什么地方,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叫,口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哇啊!哇啊!哇啊!
我怎么不会说话了?
谷来宝不敢相信,反复的尝试,却也只能发出婴儿的哭喊声,再一看自己的手,这哪是成年人的手,分明是小婴儿!
谷来宝受到了剧烈的惊吓,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把自己憋晕过去,难受的不行。
不过这也让他冷静下来,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小婴儿,但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妙,他似乎被装在类似竹筐的容器里丢在大雪中,不停穿过缝隙吹到身上的寒风让他认识到。
如果没有人发现他,这样不出几个小时,就得冻死他。
谷来宝怕极了,为了自救,他大声地哭喊着,声嘶力竭的,希望能有人来救救他。
救救我吧!来个人救救我吧!
挨着大北山的谷家村,村尾谷老五夫妻俩半夜听见婴儿的哭声,睡不着的坐起来,谷老五的媳妇郑氏推了他一把。
老头子,你听见了吗?好像是从大北山传来的。
谷老五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常年穷苦让他的脸上也带着些苦难的纹路,侧耳仔细听了一下,他娘,好像是孩子在哭。
这大半夜的,咋会有孩子去大北山呢?外头还下着大雪,你快去看看,别再出点啥事!他媳妇赶紧催着他去看看。
中,那我去瞅瞅。谷老五赶紧穿好衣服,裹上家里唯一一件厚棉袄,顶着大雪出门了。
他媳妇见他出了门,这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稳,但又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啥的,就是坐不住,于是也下了炕,钻到厨房里去。
冬天得烧炕,一般灶膛里的火都是不熄灭的,就放上一两根粗柴,冒着点火星子的温着灶。
要重新点起来也快,添一把柴,吹两下,火苗就窜起来了。
这郑氏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最是精打细算的人,大半夜的居然煮了一锅米汤,好大一锅,煮好了她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我这个脑子!
煮都煮了,也不能浪费了,这一锅米汤再就上点黑饼子,都够他们一家人吃两顿了。
于是郑氏干脆去东屋把孩子们都叫醒,出来喝一碗热乎乎的米汤,再睡觉那就暖和极了。
他们家有五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大的四个都挤在东屋里,只有刚三岁的老五跟着他们夫妻俩住西屋。
其实早在郑氏重新烧火的时候,大的四个孩子就醒了,被炕热醒的,他们还以为是爹、娘怕他们冷,半夜有给他们烧炕呢。
阿大,二丫,你们四个都出来,娘煮了米汤,都起来喝一碗吧。郑氏招呼着。
一听有米汤喝,阿大和小四两个男孩跑的最快,二丫、三丫就慢一些,但也紧追着哥哥弟弟身后。
娘,咋半夜煮米汤了?阿大盛了满满一碗,但米粒没盛几个,数数儿都数得过来。
郑氏一瞧,有些心疼,阿大吃点稠的,光喝水有啥用?你爹出门了,我怕他回来又冷又饿,就煮了一锅米汤。
二丫盛了一小碗,进了西屋把小五抱出来,小五还没怎么清醒,有些不高兴的搂着姐姐的脖子不肯抬头,郑氏一看,把小五接过来,二丫你吃你的,老五娘来喂。
娘你先吃吧,我喂弟弟,娘吃完了再换我。
二丫今年都八岁了,十分懂事儿,平时郑氏忙,三丫、小四、小五都是她看着。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