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茶,又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秦四姑娘方才在看的好像是地形图,怎么?是有什么事打算出京吗?”
秦宁之的心脏重重一跳,垂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她不确定太子有没有看到她手中的地图,只是她更加肯定顾景元失踪一事与太子有关。
恐怕太子并没能抓到顾景元和顾景睿,应该是顾景元带着顾景睿逃脱了,太子找不到他们,只能将目光放在了晋国公府和她这个顾景元曾经的未婚妻身上,企图找到一些线索。
她相信顾景元他们此刻还是安全的。
想到这儿,秦宁之偷偷松了一口气,不过面对太子审视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不能松懈,于是便道:“太子多虑了,小女只是近来秦府发生了太多事,府中气氛太压抑了,便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权当散心。”
“秦四姑娘真是与众不同,这散个心都要出城,府中的长辈倒是也很开明。”太子似笑非笑,还带着些许嘲弄之意。
秦宁之心中更加恼火,若不是因为对面的人是太子,身份高贵她惹不起,否则她真想泼他一脸茶水。
“小宁姑娘,我给你把人都找来了!”正在这个时候,石勇的声音突然出现,解救了秦宁之于水火之中。
她欣喜地转过身去看,便看到石勇带着两个年轻力壮,身材结实的小伙子出现在她面前。
“辛苦你了。”秦宁之诚恳地与他道谢,又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交给石勇道:“给你母亲抓点补药,她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从前吃苦落下的病根,多喝点温补的汤药就好。”
“使不得使不得,小宁姑娘帮了我们东巷街的人那么多忙,我们怎么好意思收您的银子,小宁姑娘您真是折煞我们了!”石勇连忙推脱,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秦宁之无奈,只好道:“那改日我再去东巷街替你母亲看看情况。”
石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劳烦小宁姑娘了。”
“不碍事的……”
“你在跟东巷街的难民打交道?”一道不悦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还帮他们治病?”
秦宁之回过头去,看到太子一下子变得阴沉的脸色,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东巷街的人难道就不是圣上的子民了吗?我给他们看病又如何?”
她实在看不惯太子这样的态度,他身为一国储君,将来是要治理这天下子民,万里河山的,连他都觉得这些“难民”没有救治的价值,想由着他们自生自灭,那还有谁来帮助他们?他这个当皇帝的又如何服众?
难怪东巷街的人都那么不待见盛京城的达官显贵,原来是事出有因,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石勇听到这话也顿时恼怒了起来,他并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因此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东巷街的人得了病就活该病死吗?只有你才算人,我们东巷街的都不算人是吧!”
“刁民。”太子站起身,面庞冷峻,眸光森冷。
他阴沉沉道:“东巷街的刁民在盛京城惹出的事不胜枚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起流寇有过之而不不及,导致盛京城内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你又凭什么觉得你们配获得尊重?只怪当今圣上太过仁慈,才留得你们一条性命,否则只怕整条东巷街都已经被踏平了,还有谁去给你们治病?”
太子认为当今圣上太瞻前顾后了,自以为使用怀柔政策就能安抚他们,生怕使用武力会引起暴乱,其实他多虑了,不过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刁民,就算再怎么不怕死,再怎么人多势众,还能反了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