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寅蹙了蹙眉,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件事又该如何跟母亲交代?若母亲知道承恩侯世子说的那些话,只怕要……”
只怕要气得晕过去。
“再者,就算母亲认了命,大哥和大嫂可不会善罢甘休,别到时候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秦寅很是忧愁。
方氏也拧着眉道:“那能如何?这件事原本就是玉姐儿自己惹出来的,凭什么要咱们承担后果?”
秦寅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毕竟玉姐儿是咱们秦府的姑娘,她的一言一行不仅会影响她自己,还会影响宁之的声誉。宁之现在虽然订了亲,但尚未过门,若是玉姐儿的事闹大了,国公府的人因此悔婚可怎么办?我先前冷眼瞧着,国公夫人本就看不上宁之做她媳妇儿。”
方氏闻言,也是一筹莫展。
虽说她之前并不希望秦宁之嫁入国公府,但事实已定,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知道宁之要和顾二公子定亲,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宁之乃至整个秦府,都要被人笑话死。
她蹙眉想了片刻,只能道:“玉姐儿这事尚未确定真假,我总觉着这里面有蹊跷,她口口声声说承恩侯世子侮辱了她,可承恩侯世子却矢口否认,且言之凿凿,根本不怕咱们闹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找玉姐儿问清楚,若是她还是不肯说实话,那,那咱们就……”
方氏说着,压低了声音,略带了几分尴尬道:“咱们就找个稳婆来验一验她的身子……”
秦寅闻言大惊失色,“你可不要胡来!玉姐儿只怕宁死都不会从的,别到时候惹出一身骚来!”
方氏找稳婆来只是想确定秦玉之失身一事是真是假,可在旁人看来,这行径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别说是当事人秦玉之,便是外人都会觉得方氏此举太欠妥了。
方氏也是一时间乱了方寸了。
“那老爷,您说该怎么办?现在老太太和大房都把难题抛给你,指着你能帮玉姐儿解决难题,最好明日就能扛着玉姐儿进承恩侯府的大门!可是这可能吗?承恩候世子的态度就摆在这里,咱们能奈他如何?难不成就由着大房的人把这件事闹大?闹到咱们秦府在盛京城抬不起头来?!”方氏说着,也动了肝火。
她心里真是恶心死大房这一家子人了,前脚陈氏闹怀孕,后脚秦玉之又闹出这种事来,真是存心不想给她们好日子过!
方氏又索性道:“若老爷觉得自己说不出口,那就我去说,反正玉姐儿这件事,要么,她把实情说出来,大家一切好商量。要么,她就只能当自己吃了闷亏,到时候随便找个人低嫁了,把这件丑事彻底烂到肚子里!”
秦寅面对方氏的咄咄逼人有些不可思议,“墨兰,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了?玉姐儿毕竟是你的侄女儿!”
印象中,方氏一向是宽容大度,温和善良的,什么时候竟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孩子?
“我刻薄?”面对秦寅突如其来的指控,方氏还有些反应不及,愣了半天才指着秦寅,颤抖着道:“我刻薄?!秦寅!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吧?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你的仕途,为了孝道,为了家宅和睦,一直都在退让都在隐忍,从未有过要与大房争权夺利的心思!哪怕是大嫂做得最过分的时候,我也没有与她红过脸,始终与人为善。可是大房呢,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宁之头上,你叫我怎么还能坐视不管?!我若是再像从前一样懦弱心软,只怕下次变成傻子的就不是佩姐儿,而是宁之了!”
方氏说着,眼泪就一下子涌了出来,看上去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秦寅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略有些尴尬道:“墨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也知道你性情温和,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玉姐儿这事尚未有定论,她又还小,我们不该这么恶意揣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