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则循循善诱道:“母亲,您能不能放下偏见?宁之多好啊,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最关键的是二哥喜欢。您之前不是还在我面前夸过她吗?二哥难得对一个人表现得这么热衷,您何不趁此机会缓和一下和二哥的关系?干嘛就非要和他对着干?若按您说的配不上,我认为整个盛京城没有谁能配得上二哥,而且那些人二哥也看不上,很可能一辈子都不娶妻生子了,您还怎么抱孙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氏一听,竟然觉得顾长宁说得有些道理。
是啊,她若坚决反对的话,景儿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可怎么办?
那秦宁之除了出身低了点,确实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毛病。
先前,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丫头的,看她的样子,也不是个爱慕虚荣,喜欢攀高枝的。
“再说了,您就算反对,二哥也会娶宁之过门,到时候您怎么办?与二哥老死不相往来?整天给宁之小鞋穿?您累不累啊?还要被二伯母他们看笑话。”顾长宁又接着给陆氏洗脑。
这些话她在回府的马车上想了一路,她早就料到二哥跟母亲会谈不拢。
二哥不是被母亲带大的,其实并不了解母亲。母亲并不坏,只是等级观念太重,又爱子心切,生怕二哥会吃了亏受了委屈。只要好好利用她的心理,就能说服得了她,完全没必要闹到剑拔弩张,不可挽回的地步。
陆氏有些被说动了,可还是叹气道:“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我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你大哥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了你表舅的封地,留下你大嫂独守空房,我还不能跟她说实情,就怕事情败露!”
朝堂的事顾长宁不懂,只道:“您若不答应二哥,只怕二哥也要出走了。”
陆氏想到这个可能,吓得忙道:“母亲一会儿去找你二哥说清楚便是。”
长宁说的对,景儿这孩子向来不喜欢被人左右,且他翅膀硬了,很多事她都无可奈何,只怕她要是不答应,他能够远离京城永远不回家。
算了算了,既然他喜欢那秦宁之,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办呢?
晚间的时候,陆氏便舍下一张脸去顾景元的院子里找到了他,与他促膝长谈了一会儿,所言无非就是她会去秦府提亲,不过有个条件,必须要等到秦宁之及笄才能娶她过门,而这三年间,她会考察秦宁之,若是秦宁之不能通过考察,顾景元必须答应放弃这门婚事。
顾景元并不愿意跟陆氏闹掰,毕竟还有一层孝道压在头上,既然陆氏愿意退一步,他也没必要步步紧逼,便点头道:“好,我答应母亲。”
陆氏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她倒也不是想找秦宁之的茬,只是内心深处没办法接受这门婚事,所以能拖几年就是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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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陆氏便请了人去秦府下三书六礼。
秦府的人虽然早就听说了此事,可当晋国公府来人的时候,还是被震得不轻,所有的人包括秦老太太,全程都是一脸懵逼状,只知道点头摇头,等到保山走了,他们还迟迟无法反应。
方氏看着一屋子的聘礼,喃喃道:“母亲您说,方才来的人真的是国公府请来的媒人?咱们宁之真的要跟顾二公子定亲了?”
秦老太太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感慨道:“应该是吧,方才还叫咱们准备庚帖,说过几日来交换庚帖。宁之这丫头,也不知道前世修来了什么福,居然得了一门这么好的婚事。”
“却也不知是好是坏呢!”方氏并不敢太高兴,唯恐乐极生悲。
其余众人闻言都不由撇嘴。
二太太也太贪心了吧,顾二公子是什么人?若嫁给他还不好,那要嫁给谁才能叫好啊?
今日之后,不知道多少盛京城的小姑娘要哭碎了一颗芳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上赶着攀附二老爷了,二房今后,只会越来越前途光明了。
不过四姑娘这命也真的是太好了,原本都以为她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谁知道落了一次水后突然就开了窍,听话懂事了不说,还学会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现在居然又跟晋国公府的二公子订了亲,这叫一个峰回路转,堪称逆袭的楷模啊!
反观之前一直顺风顺水,不需要人操心的二姑娘,就像是被灾星附体了一样,先是被歹人轻薄毁了名声,后又被查出谋害手足,被秦老太太关进了尼姑庵,从此唯有青灯古佛能常伴左右,也难怪大太太气得都几个月闭门不出了。
今日之后,只怕大太太更要气得下不了床了。
这人的命啊,还真说不准,老天爷还真够会玩的。
众人不无感慨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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