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竟像个孩子般较真。
适时地,我出声提醒道:“舅舅,您去歇歇吧。今日琐事太多,没能好好招待您,他日定不会……”
“哎呀,甥媳妇你不必这么客气!”许元大气地挥挥手,对着我和蔼地笑道,“你身子有恙早间还去接我,真是孝顺!烨儿这几年的情况,我也大致知晓了一些,我替周家谢谢你们一家子,最该感谢你愿意不计前嫌地伺候烨儿!改日,带我去山里看看,如何?”
许元的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意,即便这般询问着我,也是如此的可亲,我还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来。
而他听到我点头应下后,竟开心地笑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随即,他也不再多留,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周洲,转头对我说道:“甥媳妇,我就先去歇歇。”
待许元出了屋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引来周炤的一阵嘲笑:“大嫂,舅舅没那么可怕,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我瞪她一眼,坐在周洲身边,摸了摸他的脸蛋,他恹恹地掀起眼皮瞧了我一眼,又昏昏欲睡地闭了眼。
见状,我也不再打搅他,抬头问着周炤:“你怎么就去县老爷那儿将舅舅和你哥诓了回来?”
听及,周炤坐近我,申辩道:“大嫂,我哪有诓他们啊?小侄子可不就是病了么?”
我微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心里十分感激她的这份细心。
她分明是为了我才故意以周洲为借口,将周彦华与许元从宴席上诓了回来。
如若不然,我心里难免会因此而对周彦华有所怨恨。
周彦华抓药回来后,周炤颇有眼色地离去了。
而在周彦华回来前,我已从周炤那儿得知了我离开家门后的一切。
巧兮的确是在南街碰了壁,才去了主街请了大夫来家里;而在此之前,周彦华与许元已被周炤诓了回来,却不见一个人。巧兮领着大夫回来后,发现我与周洲皆不在,慌了神,讲明一切缘由后,周彦华便猜测我是独自一人带着周洲去找大夫了。
而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因担忧我与周洲,与我说话的口气难免有些焦急和不耐。
这便是关心则乱吧。
但是,对于那对从长安前来的母子,我始终心有芥蒂。
我之前即便知晓他在长安有过妻儿,然,我始终坚信只要不见面,一切都不会改变。可是,他们还是出现了,那样光彩万丈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在他们面前自惭形秽得抬不起头来。
因此,此刻见了周彦华,我依旧没有好脸色。
周彦华看着周洲睡得并不安稳的面庞,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颊,而后才抬头看向我,用一贯温和的语气安慰着我:“大夫说了,按照方子替他洗洗身子,四五日便会好了。”
我想到周洲还要受四五日的苦,心里钝钝地痛,语气低沉而悲伤:“你没看到他那时哭的模样,一声一声就像刀片在我心上一下一下地割着。”
周彦华轻轻揽过我的肩,柔声劝慰着:“会好起来的。你累了大半日了,也歇歇吧。”
我摇了摇头:“我要守着周洲。”
周彦华也不再相劝,与我一同守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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