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炤语气里有几分不屑:“交给你来办,你就能办成么?”
因为周炤这不信任的质问,赫连平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却是说道:“你信我便好。”
我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心头有些不耐,出声提醒道:“他睡下了,你们先用饭吧。”
周炤犹豫片刻,对我说道:“大嫂,我哥的情绪可能不好,你多担待担待。”
我不由想到了周彦华方才的一系列反应,心中狐疑,便问道:“他为何会怕成这副模样?”
周炤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苦恼地说:“其实,究竟为何,也没人知道。这是他多年的心病了,他从不跟人说,我曾经问过,他从来都是闭口不言。以前被吓着了,他也总是将自己关起来,不愿见人,过两日就好了。”
与几人一道用了晚饭,我总有些食不知味。而周洲却似十分喜爱赫连平一般,缠着赫连平闹了许久。见此,周炤却有些不服气了,抱着周洲对我说道:“大嫂,周洲今晚我来照顾。我哥……就请你照顾了。”
她话音才落,一旁的赫连平却泼了一盆冷水:“你会照顾孩子么?”
周炤横他一眼,转而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我,道:“大嫂,你与我说说该注意些什么吧。”
她既是如此好心,我便顺着应了下来:“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我便将周洲夜里的一些习性仔细地向周炤叮嘱了一番,周炤因记不住,我只得请赫连平记下,最后交到周炤手中。
回到卧房里,我看到周彦华面朝里地蜷缩在床侧,也不敢上前打扰。想起他之前与我说话时冷漠不耐的语气,我仍旧感到难受,却更心疼他就这样一个人承担着那不被外人所知的痛苦。
在室内燃上艾草,在屋内熏了一圈,又铺开床头的薄被替周彦华盖上。
周彦华一直紧蹙的眉心动了动,扯住身上的被角,缓缓地睁开眼。见状,我俯身轻声问道:“你……饿不饿?”
他微微舒展的眉头再次蹙起,声音淡漠疏离:“美珠,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一时怔住,许久才道:“那我不说话,守在这里,你若是……”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吓得我向后退了好几步,而他却已提起床边的鞋子往脚上套去。
“我去书房。”
他并不多看我一眼,就这样从我面前走过。直到听到开门的咯吱声,我才如梦初醒,跑出屋子跟在他身后,见他毫无停留地向前走去,我疾步跑到他跟前,伸臂拦住了他的路,抬头愤然不已地看着他,轻声质问道:“周彦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心里痛苦为何不能跟我说说?我是你妻子,你就拿我当外人看么?”
周彦华仰头看着头顶黑漆漆的苍穹,眼中闪过太多难明的情绪,几番挣扎,他仍旧是神情淡漠地绕开我,进了书房。
他这番模样,我也不愿再拉下脸去讨好他,在书房前徘徊了几圈,赌气似的回到屋里闷闷不乐地躺下了,却是辗转难眠。
翻来覆去的辗转到天明,我起早特意去书房看了看。书房门窗紧闭,寂静无声,我贴着门仔细聆听里边的动静,却听不到一丝声响,心里有些慌神,担心周彦华在里边会出什么意外。
试探性地叩了叩门,许久都没得到回应,我彻底慌了神,焦急地唤道:“周彦华!”
依旧是寂静。
我不禁急出了眼泪,隔着门,满腹委屈说道:“周彦华,你不愿说话也行,能不能传个信出来?”
我以为这番话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回音,然,就在我紧贴门黯然伤心时,门缝里递出一折白纸。我赶紧接过,却并不急于去看纸上的文字,满心欢喜地问道:“周彦华,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能感受到他就在门后,却始终得不到他的回音。
当下,我也不再说话,低头去看纸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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