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炤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若真像你这般断案,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冤案!”
“冤不冤,我心里有数!”赫连平冷笑道,“这儿没你什么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周炤被呛得一时无言反驳,却是脸红脖子粗地坐在一旁堵着气。
我发觉,这两人每次见面总会互相抬杠,什么话糟心便说什么话。而落于下风的,往往都是周炤。
若不是从周彦华那儿得知,赫连平对周炤念念不忘,凭他对周炤这样讲话,我压根不会相信,他这样的态度,会是喜欢人家的表现。
果真,县老爷表达爱意的方式便是如此与众不同。
我见两人吵也吵够了,轻轻咳嗽一声,问着赫连平:“大人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见这个人么?”
赫连平恢复成一脸常色,面上露出几分威严来。他起身缓缓踱步到角落里的那人跟前,像拎小鸡一样,将人拎到我跟前,随意一指:“嫂子,你仔细看看这人,可还有印象?”
我心中狐疑,却也开始认真审视起这人来。因这人脸上带了伤,我不好辨认,细细观看了许久总觉得这名青年格外眼熟,不是那晚帮忙请乡里郎中的青年又是谁?
我骇然不已,望向面前的赫连平,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他这是怎么……”
赫连平微微一笑,弯腰拔掉了那人口中的布团,又狠狠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威严无比地说道:“把你那晚的做事给本官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那人浑身瑟缩不止,垂着脑袋思虑了半晌,却是赫连平走到那青年跟前,冷声道:“快说。”
那青年诺诺点头,惶恐不安地看我一眼,又伏首在地,低低地说道:“美珠,我是色胆包天,那晚才做下了糊涂事。我很久以前就看上你了,那时候你与张家的三儿子张庆延走得近,我虽对你有非分之想,却找不到机会接近你。后来,听说你们闹了矛盾,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了,我又……又……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可你嫁的人却在外勾三搭四……”
说到此处,他神情有些愤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火热的光。
而我对他如此亲昵地称呼我为“美珠”十分不喜,微微地蹙了蹙眉,却并未多说什么。
我本因他突然提起我与张庆延的过往,心里已有些慌神了,如今又在此诋毁周彦华,我肚里顿时蹿火。不及发作,赫连平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面色阴沉:“在此之前,你是怎么坦白的,如今别想整出幺蛾子。不想再吃苦头,最好老实交代!”
那青年却似着了魔般,面对县老爷也不再畏惧,反而恶语相加:“你与那所谓的周先生就是串通好了来污蔑我!我方才是屈打成招,如今美珠在这里,我就要对她讲实话,好教她看清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嘴脸!”
赫连平显然气得不轻,就连一直默默无语的周炤也有些沉不住气。
我不知这人之前向赫连平坦白了些什么,然,因牵扯到那晚的事情,我便想得知这背后的真相。我按捺住心中那口不平之气,伸手握住了周炤的手,又对赫连平说道:“大人让他继续说下去吧。我心里有数。”
赫连平神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吩咐那青年继续说下去。
我清楚地看到青年的眼珠转动了几下,眼里闪过一抹狡黠,随即,抬头坦然对视着我带着探究的眼神,笑着说道:“美珠,老实说,你要是嫁了庆延我倒是会真心祝福你们;可你却偏偏嫁了一个外来人。我就不明白了,他除了肚子里有点墨水,到底哪里好了,这乡里人竟然一个个都巴巴地奉承他讨好他,恨不能将他像祖宗一样供起来!你说,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你不是与庆延好得很么?他现在被病痛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就一丁点儿也不顾念旧情?”
如今,他的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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