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窗外透进的月光,我走到窗边撑开窗子,抬头看着夜空,偌大的银盘缺了一个口。我再低头看着手中的一轮圆月,如此反复对比了多次,才猛然醒悟:月夕将至。
在白水乡,月夕之夜是最受乡民喜爱的日子,不管是年轻男女,还是多年夫妻,都似热恋中的眷侣一般,彼此约好会面地点,互诉衷肠。
所以,周彦华是约我月夕之夜会面么?
猜出了他的心思,我暗自欣喜了许久,折腾了半宿才慢慢入睡。
月夕这日,阿娘早早地就将我与福多赶出了门。今日白水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此时天未黑透,河边、树下、桥上已随处可见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
周彦华并未与我约定会面的地点,而福多出了门就跑得没了影,我只好一个人顺着白水河随意走动着。无意中撞见隐秘处亲密的男女,我慌得折路而逃。
眼见天色还早,周彦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想到多日没见阿姊,我一路避着成群结队的男女,过桥来到了河对岸,找到了佟家大门前。
佟家今日院门虚掩,一门之内,也洋溢着欢声笑语。
我透过虚掩的院门看过去,院中,佟家女人和小孩正在院中嬉闹,唯独没见到阿姊。我踟蹰在门外,一时不知该进该退,转念,我还是朝着阿姊与佟亚群所在的那座小院落走去。这里有扇小院门,此时却紧闭着,一墙之内也是寂静无声,与前院是两个天地。
我心下狐疑,叩了叩门环,叩了几遍,墙内才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外面是谁呀?”
这声音我认得,正是阿姊的声音。只是,此刻听去,她仿佛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声音虚而无力,时而还伴随着轻微的咳嗽。
院门打开,我见到了院门后阿姊那张面无血色的脸,而阿姊见到是我,眼中惊喜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慌乱,总是刻意躲避着我的眼神。她引我进屋,路上,她明明想要咳嗽,却总是用手帕掩着嘴,极力不让自己咳出声。
我看她病得厉害,向她询问病情,她只是毫不在意一笑:“只是前日不慎落水着了凉,不是什么大病。”
我慌忙问道:“怎么会落水?”
阿姊笑道:“就是河边打水时,不慎滑了一跤。我以后会留意。”
说着话,已来到了阿姊的屋前,阿姊请我进屋坐下,斟了一杯热水递给我,又从内室里抱出小儿佟秀明。她抱着佟秀明坐在我面前,歪着头看着怀中的两三岁小儿,指着我对他说道:“明儿,你看看谁来了?”
佟秀明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认不得人。他揉着惺忪的双眼,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奶声奶气地唤道:“姨……”
佟秀明显然困倦得厉害,我逗了一会儿,他便哈欠连天。阿姊无法,只得将他重新抱回内室。阿姊再出来时,我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姊夫呢?”
阿姊轻轻咳嗽了一声,喝过一口热茶,说道:“二叔这半年在外头做生意赚了钱,想帮衬帮衬我们,前段日子便带着他一块儿出去了,这大半个月了,也没能回来。他走时还说会写信回来,可这山里头……即便他给家里写了信,也不定能送到呢。”
我知晓阿姊是担忧佟亚群的安危,不过,他既然是跟着他二叔出外做生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当下,我便宽慰道:“姊夫跟着他二叔,不会有什么事,生意人,在外一年半载也是常有的事。姊夫既然会写信给家里,总会收到的。”
阿姊点头微笑,看着我,眼中的笑意更深:“小鱼儿,今儿不该是与周先生在一块儿么?怎么还有空来看我?”
我斜她一眼,嗔道:“姊姊说的什么话!我本想着大姊与姊夫今夜应该会有安排,想约你们一块儿赏月呢。”
阿姊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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