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另外家里的伞拜托王助理定期清理一下,我怕会脏,放置的地方你可以问李妈,她都知道。
夫人: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王助理帮忙,就是后院花园有一面被遮起来的墙上,有一些我的墙绘,很抱歉之前弄脏了,还拜托你找个你家少爷不在家的日子清理一下。
易珩昱看着这一系列恍如陌路人的撇清关系和交代事宜,掌不住笑了,从牙缝里挤出的笑。
“王屿,你给我留在这里,张叔,回家。”
王屿瞬间慌了,易珩昱睇他一眼,“给我守着她。”
看着车门生冷无情的在面前关上,王屿叹气。
最近因为易珩昱的情绪,导致他也没办法有好觉睡,昨天更是因为书岚集团现任总裁吴凌的事情忙了半宿。
看着并无动静的铝门,王屿眼皮开始打架。
原本打算回家的易珩昱看到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黑色汽车,他改变了主意。
他要看看这个让观致都念念不忘的男人,到底是多么惊才绝艳,又或者根本平平无奇。
一路跟随,最终目的地居然是南山居。
张禀蔺的住宅。
陆翎下车的时候,张禀蔺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了,只是他并没有立刻进门,陆翎奇怪。
老头背着手悠哉悠哉走到陆翎车后,敲了敲小金人的引擎盖,如弥勒佛般的笑容映在挡风玻璃前。
陆翎问:“张老师,是您认识的人吗?”
张禀蔺但笑不语,又敲了敲引擎盖。
车门这才打开,易珩昱摇着扇子,“爷爷眼睛还很敏锐啊。”
陆翎这才看清这个男人,京大商学院的风云人物易珩昱,无人不知,然而陆翎知道他是因为当时京报上观致和他结婚的消息。
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皆衿贵,只是那无形之中渗透出的不可一世总让人不舒服。
陆翎今日来算是看望恩师,张禀蔺退休之前是京大的特聘教授,专门教授书法和纸扇修补,虽然都是选修课,但在职的那几年他的两门课都是大热门。
他带了许多东西,张禀蔺给陆翎指了个方向,让佣人带他去房间放东西。
转而意味深长的看着易珩昱。
易珩昱向来孤傲至极,但架不住一个敬重的长辈这样看,也是败下阵来。
刚想开口却是被张禀蔺抢了先。
他垂眸落在易珩昱手上的纸扇。
“怎么,上次枝枝刚给你修好,这就又坏了?”
上次?
易珩昱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眉头深蹙。
老头儿轻呵一声,中气十足。
“你小子好福气,有枝枝这样好的姑娘愿意为你,要不是她来求我,我是绝不会给你臭小子修这个扇子的,之前弄坏我一幅画的事情我还记着呢!”
倒是个颇记仇的小老头儿。
易珩昱看着手中的折扇若有所思,可是越想他越害怕。
“张老,你的意思是,这扇子是观致求你的?”
老头儿扬扬下巴,满是傲娇,“要不然,枝枝丫头给我跳了半个月的老本行,我才答应的。”
片刻大概是怕易珩昱误会自己欺负他老婆,“我这向来清静,好不容易来个人,我也是找个借口让她时常来看看我这个空巢老人啊,可没为难那丫头。”
初春的夜晚依旧寒凉,细细缕缕的灯光打在花坛边烙下一个长褂身影,一顿一摆下一秒就能摔倒似的。
身旁跟着一辆比乌龟行驶的还缓慢的商务车。
折扇因为边角破损留在了张禀蔺那里,他敛眸落在空空如也的双手,眼神黯淡,胡乱摸到腰间的伽南香球,顿感安心。
可是看到那被观致重新更换的流苏穗,顿时又泄了气。
“妈妈,那个大哥哥是走丢了吗?”人行道上一个小男孩偷偷指着易珩昱和身边的女人疑惑发问。
女人立马把小孩的手握住,小声说:“我们不可以嘲笑哥哥哦,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他走的。”
小孩似懂非懂,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大哥哥肯定也是惹妈妈生气所以被老天爷惩罚走丢了,就和我上次一样。”
小孩和女人的声音逐渐被夜色吞噬直至消失。
司机张叔担心,想叫易珩昱上车,却毫无成效。
正急的想下车,正好看到对面停下的的车上下来一个长得和夫人有八九分相似的女人,他赶忙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定睛一瞧,可不就是他们家夫人观致吗!
“小少爷,夫人,夫人来啦!”
晚风分明大,完整的一句话也被卷碎成零散的字眼,但他还是很快捕捉到那两个字眼。
扬眼的瞬间看到另一抹闯入的身影,他目光霎变。
人行道的绿灯已经在闪着,易珩昱跑过去的时候在想,他大学体侧跑一千米的时候大概都没有这么争分夺秒。
在绿色转为红色的刹那,他踩上了对面的台阶。
陆翎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观致,听说她也是来看张禀蔺的,就和她聊了两句,讲到这个有趣的老头儿的确是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事情。
“那我们下次见?”潋滟灯光下,观致眨眼一笑,流光溢彩皆落入眼中。
陆翎一时反应不及,对面由远及近传来声音。
“又见面了,陆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