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某附属医院小会议室。
“程红卫，你看看你弄的这是什么？短短几天，就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医院不仅赔钱，还损失掉多少声誉啊！你到底是不是李神医的徒弟？”
副院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满脸怒容。
“院长，我骗你做什么？我去陈沟村，你们都是看着的！在那里进修一个月，要是没点长进，我说出去也没人信啊！那可是神医啊！”
程红卫极力否定。
“那几个在你手上就死亡的患者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罢了，连续出现好几个！”
副院长越说越严厉。
“院长，你也知道，那几个送到我手上的病人基本上都是没救了，死亡在所难免……”
“屁！你以为你是李神医么？你看的那几个病人虽然是绝症，但活个三五个月依旧没问题，到你手上立马死了，这怎么说？”
“呃……”程红卫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事实就是如此，这些病人交给别的医生，至少还能几个月的活路，到自己手里基本都半个月，甚至几天就走完了一生。
“程红卫，咱们学医的十分艰难，本科五年，加上研究生毕业，半辈子都过去了，学的还只是基础！等好不容易能立稳脚跟的时候，人已经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就这样还要不停的学习。学医难啊！所以才给你了几次机会。现在你不珍惜，那没办法。我希望你自己辞职吧！”
副院长先说学医的难处，然后让程红卫自己辞职。
这一套说辞足以说明副院长对程红卫有多失望了，如果让其他医生离职，副院长会先说承认此医生的功绩，在说难处，让走的人心里好受一些。
“院长给个机会吧！”
程红卫又不是傻子，听到院长这么一说，立即跪在院长面前。
“无论现代医学还是中医，都是需要非常高的临床经验。你在医院行医不过两年，学中医不过一个月，可以说毫无临床经验，让你给这么多人看病，是我们医院的疏忽了！你去吧！给你一个月反省反省了！”
副院长说着叹了一口气。
“谢谢院长！”
见院长这么说，程红卫脸上露出欣喜。
院长还是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医学道路的艰难吧！你这样没有天赋的学生能硕士毕业，可见你下了苦功！职业这东西，不是下苦功就能成的！回去好好反思！”
副院长说着站起来走了。
程红卫那一跪，让他想起了自己求学的路。
那个年代家里没钱，全村人凑钱给他上了大学。为了不辜负全村人的希望，挑灯夜读。眼睛都熬花了，近视了。
进医院后，几次差点累死在手术台上。
好在那个年代的病人都感恩，没有医闹，他的心才得到一丝丝安慰。
下跪求人的事情，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然而却犹如昨天一样。
程红卫这一跪，他心登时就软了。
副院长心这么一软，几天后就吃了大亏。
程红卫回到办公室，推掉了所有的号。将门锁上，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两眼逐渐痴呆起来。
副院长那冷厉的话依旧在他耳边萦绕。
这个医院恐怕呆不下去了。
“为什么？同样的病，我用同样的药，为什么人家就能治好人，我为什么却治死了人！”
程红卫囡囡自问。
在李家一个月，李英甫每天看十来个病人，每个病人什么情况用什么药，他私下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天，他也是专挑他在李家见过的病，按照李英甫开的药方，走的是一模一样的程序，为什么人家会治好病人，我却弄死了人？
他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