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不好看?”装扮好了,沈嘉容开心地问。
大夫人看着明艳动人的女儿,忽然福至心灵,冷笑道:“原来如此,傻女儿,你真若打扮成这样,下一个被你祖父训斥的就是你。”
沈嘉容愣了愣,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她震惊地道:“娘的意思是,她为了不让七妹妹一个人挨骂,才故意撺掇我与祖父对着干的?”
大夫人恨声道:“不然呢?以前怎么不见她赏你?”
沈嘉容一听,既生气,又实在舍不得将这些首饰退回去。为难片刻,沈嘉容笑了,得意地道:“娘不用动怒,我不戴到祖父面前就行了,咱们叫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夫人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娘俩相视而笑。
三房这边,沈卿卿将新得的首饰端到了母亲面前。
陈氏随便看看,低声感慨道:“你祖母这几十年过得不容易,卿卿,我跟你爹不方便去看她,你要多去瞧瞧才是。”
婆母毕竟只是姨娘,他们夫妻若去了,不合规矩,女儿年纪小可以撒娇,老爷子不会太反感的。
沈卿卿卖乖道:“这个自然,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天天住在祖母那边,反正娘早就烦我了。”
“你个小赖皮!”陈氏佯怒地捏了捏女儿耳朵。
下午歇完晌,沈卿卿就带着弟弟去了桐园。
宋氏非常喜欢沈望这个胖孙子,让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糕点,吃得黄昏时分,沈望都不想走了。
“明天再来。”宋氏慈爱地道。
沈望用力点头!
沈卿卿牵着弟弟往回走,路上夕阳灿烂,沈府一片祥和。
“姐姐,爹爹是不是快回来了?”沈望不开心的问。
沈卿卿笑着猜到:“怕爹爹考你功课?”
沈望闷闷地嗯了声。
沈卿卿一本正经地教导弟弟:“男儿要好好读书才能考取功名,有了功名才能当官,爹爹管你也是为了你好,望哥儿怎能因此就不想爹爹回家呢?”
说话间姐弟俩已经来到了三房附近,再转个弯就到正门了。
沈望刚要反驳,忽然指着旁边的花树缝隙道:“爹爹回来了!”
沈卿卿偏头去看,隔着碧绿的枝叶,果然看到了她温文尔雅的父亲,只是父亲另一侧还有道身影,恰好被父亲挡住了容貌,只露出半个脑顶。
来客人了吗?
能被父亲带回家的客人,肯定是父亲的好友吧。
想到这里,沈卿卿牵着弟弟绕了过去,准备与长辈见礼。
“七姑娘,别来无恙。”
沈廷文停下后,李贽也止住脚步,微笑着对沈卿卿道。
沈卿卿看着男人那张虚伪的笑脸,不禁十分后悔刚刚对弟弟的说教,早知道父亲的客人会是李贽,那她也不想爹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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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沈廷文身形挺拔足有八尺,站在一众文臣中鹤立鸡群,可李贽比他还高了半头。
方才沈廷文出宫时遇见了正要打道回府的禁军统领,沈廷文上前道谢,李贽反过来向他赔罪,还说要择日携礼登门。沈廷文不想李贽破费,便邀请李贽去沈府做客,今晚两人对饮几杯,小泉寺那件事就算过去了。
沈廷文再三相邀,李贽推辞不得,只能应允。
这会儿李贽穿的还是官服,紫色长袍修长笔挺,两肩、胸口、护腕均有铠甲纹饰,就如同李贽之人一样,将儒雅华贵与武将的英姿飒爽融为了一体。人靠衣装,李贽长眉凤目,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好容貌,这么一穿,立即成了人中龙凤,仿佛生来就在勋贵之家。
沈卿卿见过李贽最虚伪的嘴脸,当然不会被李贽的姿容迷惑,六岁的沈望就不一样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又威武的男人,小小的男娃忍不住高高仰着头,如最普通的小兵见到了大将军,一副被李贽倾倒的憨模样。
沈廷文被儿子逗笑了:“望哥儿,这位就是咱们大周的禁军统领平西侯李侯爷,还不过来拜见。”
李贽目光温和地看着沈望。
沈望有点害羞,一挪脚步躲到了姐姐身后。
于是,李贽的视线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沈卿卿身上。
沈卿卿上午刚得知祖父不管她如何妆容了,想想老爷子那么顽固的人都让了步,下午歇完晌,沈卿卿就刻意挑了一件没有任何精美绣样的素青褙子,准备晚上去老爷子面前卖个乖。但沈卿卿肤色白皙,穿什么颜色都好看,此时青衣配雪肤,衬得小姑娘就像刚刚冒出水面的莲花骨朵,清丽脱俗。
如果她再笑笑就更好看了,李贽心想。
“七姑娘的伤可好了?”李贽关切地问。
沈卿卿抿着粉嘟嘟的嘴唇,不想理他。
李贽见了,抬起左手,摸向右边袖口。
沈卿卿心里一慌,他该不会把抢走的那只绣鞋带了过来,要当着父亲的面还她吧?
就在她急得身上冒汗的时候,李贽大大方方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侧身递给沈廷文道:“沈大人,当日七姑娘因我被贼人割伤了脖子,这是贵妃娘娘刚赐我的白玉霜,可消痕祛疤,我武夫一个用不上此物,就赠与七姑娘吧。”
原来是伤药,沈卿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