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也是算是开眼了!”
刘瑶一听老赵的话里有话,也顾不上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朝着养马场那边的工地冲了过去。
这一回她穿的是运动鞋,跑起来虎虎生威,不过在看到养马场工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坑坑洼洼的工地上,所有的机械运作全部停了下来。
四周的工人们围成了一圈,点着工地正中的人。
是的,是人。
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大群人。
都是各家各户的老头老太太,穿的也算周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瘫坐在泥泞的工地上。
数的过来的差不多就有六七十个,这不算远处还有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缓缓走了过来。
首先映入刘瑶眼帘的是有全婶将她那个九十岁的公爹搀扶着坐在地上,还贴心的帮老爷子在身下垫了一个垫子。
其他的老头老太太也纷纷坐了下来,东侧面的张二麻子更加夸张。
那厮双亲死得早,没有活人可以扶着来,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搜寻出了一个死人牌位抱在怀里,又躺下了。
跟着刘瑶走过来的郑钧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
这帮村民办的还是不是人事儿啊?
老赵也跟了过来,走到了刘瑶身边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刘总,昨天你那两千块钱给坏了。”
“昨天你给那个地痞流氓两千块,围观的人可都看在了眼睛里。”
老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欺负你一个年轻女娃娃,昨天要是老子的这一片工程,他们出这个幺蛾子,直接干死他!”
深秋的风冷冽如霜,吹的刘瑶整个人都坠进了冰窖子里,透心凉。
昨天张二麻子讹钱成功,今天其他人这也是想要钱吗?
他们怎么能这样?
一人两千,她的资金根本不够这些花销的。
刘瑶的身体挺得笔直,像是一杆枪,一头刺进了冰冷的土地,另一头僵硬的直戳天际。
她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看向面前的老人们,心头升腾起浓浓的悲哀。
这世上有一种病,叫穷病。
比贫病更可怕的是植根在灵魂深处的心穷。
他们一代跟着一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看到的只是那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朝下看得太久了,就狭隘的看不到天了,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说要不找找这个村的村长吧!你一个女娃,估计应付不了。”
老赵一边提意见。
刘瑶狠狠吸了口气:“张村长去市里三医院给痔疮手术换药去了。”
老赵低声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掏出烟卷叼了一根在嘴巴里,又同情的看了一眼刘瑶。
“哎,你还是想想咋办吧!”
“这么多老人,都是家里的宝贝们,我们工程队的人可不敢动人家!”
郑钧脸上的血色几乎退干净了,变的煞白。
寡妇有全婶扬起了大嗓门儿看着刘瑶笑道:“刘总,昨儿张二麻子说这边动土可是惊动了俺们祖宗!”
“你给他赔偿款,也得给咱们赔偿款才行!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