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秦凯轩小心翼翼倚墙放下就想转身过去敲门。
“傻丫头,别走,别离开我!”
坐在地上之人向前斜倾着身子,面带惶恐之色,眼睛半睁半合,口中细碎呓语不断。因全身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所以面色被烧的通红无比。尽管目前处于昏迷的状态,但仍不忘紧紧抓住对方左手不放,唯恐她会舍自己而去。
我相视一笑,遂蹲下将对方上身轻轻揽入怀,像似在哄劝小孩子入睡那样,左手规律性地抚拍着对方的后背,擦鬓贴耳,轻声细语宽慰。
过了好一会,处于浑浑噩噩、惶恐焦躁不安状态中的秦凯轩,果然在她怀里安静了许多,此刻竟像一个听劝诱哄的孩童,恬然睡着了。只是因为高烧,所以身体一直不停地在瑟瑟发抖。
“轩,可能接下来,你会被噪声吵到,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我将男子缓缓倚靠墙壁,嘴唇轻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随即起身,走向房门紧闭的对面。
砰,砰,砰......强而有力的踹门声,在这整栋空荡荡的大楼内,响彻不断,接连起伏,为这本来就星无半点月黑风高的寂静之夜,增添了几分灵异动荡,阴森诡异。
靠这么大声,还吵不醒你?简天离,你给姑奶奶等着,姑奶奶保证让你住完今天,没明天!
砰砰砰,砰砰砰......“开门!快开门——”
砰砰砰,砰砰砰......“开门啊!放我们进去——”
强健有力的踹门声,伴随着某人扯开嗓子,发自肺腑的撕心裂肺嚎叫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恐怖。
这时,栖息在阳台窗户外面风箱上的一只猫头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怪叫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跑进邻家阳台觅食的一只大花狸猫,怪喵两声,蹭地蹿出窗子,轻车熟路,以尾作降落伞,落到下方的弯形管道跑没影了。
“亲爱的,这次你听到了吗?”
“当然,达令。”
“鬼啊——”
一楼大厅墙角两具缠绵交缠着的身体,心惊胆颤,鬼哭狼嚎分开,甚至连衣服也忘了拿,手拉着手,赤条条抹黑跑了出去。
当两人穿过巨坑钻出大门,面色难掩扭曲地站在大马路上寻光求援时,远处驶过来几辆警车。
缩到桌子底下的楼门看守员,听到外面警车的鸣笛声,这才敢爬出来,并打开小台灯,拿着手电筒走了出来。
“helpme!helpme!”
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男女发现手电筒的微弱光芒,犹如见到了救命的稻草,遇到了地方尊神一样,一边一个,紧拉着对方胳膊不放,并全身发颤,呜呜咽咽,苦苦哀求。
孰不知他们这两个赤身精条‘野人’的突然造访,差点把刚壮着胆子走出小屋的楼门看守员给吓尿裤裆。好在警局大队长及时下车扣押了情绪激动的两人,并安排一辆警车将手舞足蹈不断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的两人带回去录口供。
楼门看管员紧跟在一位带头的警官后头,不断地作着详细汇报。他这人天生就胆小,所以在听到异响后,就第一时间报了警,可没曾成想往后那怪异的连续巨响,随着时间延长,就越发邪性起来,不但声音没减小,竟然还多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女尖叫声,那声音听起来声嘶力竭,沙哑凄惨,瘆人无比。
楼下数量警车排成一条长队,甚至连消防队也过来了。一时间,楼下彩灯闪烁,各种警笛齐鸣,热闹非凡。
就在执法人员拿出扩音器,正冲十楼一个烛火摇曳的窗子刚要喊话时,重器撞击铁门的剧烈声响,突然停了。
我汗流满面,盘腿坐在地上,手上反复揉捏着被踹得发麻的脚掌。
“丫头,丫头......”
低暧的嘶哑呼唤,传至耳中。
“啊?轩,请问你是在叫我吗?还是......”
我闻声诧异抬头,慌忙爬上前,扳过对方的脸,不确定得弱弱问道。
明知道对方是在昏睡中发出的不断呓语之词,当不得真,内心却还是非常想知道答案。即便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都时刻令他魂牵梦绕之人,到底是哪一个?总之,在他神智一丝不得清醒之前,她心里始终存在着疑惑。只是在真正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她心里的自我衡量天平,其实已经在逐渐倾斜向另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