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
“下去吧,我今天很累了。”
阿诺带着失望渐渐走出永城,看着周围百姓们的笑脸,她的一颗心却越发的苦闷。
这次采药经过师傅的门前,阿诺照例跪下来磕了磕头,但是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师傅……”
巨蟒突然从树上惊醒,吊着一颗硕大的头颅,一双紫色的眼睛警觉地盯着阿诺。
白色纱布的门帘后面是一个盘腿而坐的身影,“找我何事啊?”
“你为什么叫国君把珠子挖出来?”
“都是因为你啊,你不是预测到了将有大灾难降临吗?”
“因为我?”阿诺惊得立起了身,“可是当初你说没有预测到啊……”
“阿诺,你的灵力是所有的白巫师所求而得不到的,灵力本就是一个没有界限的东西,所以,即使我没有预测到来年会有灾难降临,我也会拿出对你的信任,相信你所说的。”
缓缓一段话说得阿诺热泪盈眶,师傅最终还是相信了她,还是承认了她的能力,但是……
“可是,这跟那颗珠子有什么关系?”她心里明白,那颗珠子其实就是龙的尾巴,那条龙为什么会被第一勇士斩杀,原因就是它沾染了魔性并且危害百姓,所以说,那颗珠子也是带有魔性的东西。
“你不懂,等塔建好的那天,我会出关亲自将珠子放在塔顶,为它施法去除魔性,设下结界。”
阿诺沉默了,这个想法说出来行得通,可是做起来又会怎样呢?
“为师给了你足够的信任,难道你就不能给我同样的信任吗?”
门帘轻轻被风吹动,阿诺的脸火辣辣的,是啊,为什么自己不能相信师傅呢?她静下心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也开始出现魔性了,猜疑,相互的猜疑就是其中一项,什么时候,她开始不信任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傅了?
“好,照你的做吧,弟子退下了。”她抖了抖身上的背篓,想到村中的布米老婆婆脚受了伤,于是提着镰刀头也不回地朝深山中走去,她并没有因为师傅的话而减轻肩上的负担,相反,她越发的不平静了。
他们是附近村寨的代表,那些地方太小太偏僻,根本就没有巫师住居,每每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他们就会倾尽所有来到苗鸟村子里请白巫女帮忙。
阿诺肩上扛着一把小锄头,赤着脚从外面的药田里回来,她虽然忙活了一上午,但是衣衫却半点泥泞不沾。
村民们见到一袭白衣的小姑娘,浑身透着灵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淡然地盯着他们,一根纤长的独辫子垂在胸前,她挥一挥手门前的院子中,从土里渐渐冒出一些圆凳大小的鹅卵石,“你们坐吧!”
众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纷纷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该不该坐,他们原本是来找老巫师的,没想到遇到了徒弟。
“我师傅在山里闭关,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她温和地笑着,跟人们印象中透着神秘和邪气的巫师丝毫沾不上关系。
“巫师大人,请救救我们村子吧!刚cha下的秧苗没几日就被晒死了,我们再不下雨,我们今年怕是活不成了!”
阿诺也坐在人群之中,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你们是哪个村子的?”
“东边将近五十里的麻子坳。”中年汉子脸上满是沟壑,正像麻子坳的地形,坑坑洼洼,沟壑纵横。
“呀,那个地方我知道。”年幼时,她跟师傅曾经去过麻子坳,那里的地势非常奇特,并且没有过多的地气和灵气,所以连植被都稀少,但是他们不愿意离开,就是因为一份坚守,那里早年是夜郎的永族墓地,只是后来被弄得面目全非,这些留下的多数都是守墓人。
阿诺捧着一堆松散的泥土在手心,双手合十默默地低声吟唱了一首歌曲,唱的什么周围的人都听不懂,只是觉得生命焕发了新的生机。
不多时,随着歌声的起起落落,泥土中渐渐发生变化,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土中竟然出现了一颗小小的豆苗,所有的人都围在阿诺的身边,望着她手中的嫩黄色小苗儿发出欣喜的目光。
阿诺起身回到房中,将一个精致的小陶罐子举在手中,另一只手上的豆苗就缓缓向洞口移去,很快,豆苗便缓缓落在陶罐中,只悄悄地冒出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