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就在她转侧之际,云城飞的声音如愿而来,苏小鹿回眸讥讽一笑,“成,或者不成?”
这个该死的女人是不是以为她已经赢定了?他就不信她还真的能把他的一座城池给赢回去。“开始吧!”云城飞砰的坐了下来,脸色阴郁,他居然会被女人的一个眼神给弄的理智全失!真的是疯了!
投箸者按照规定前来检查各自的随身携物,在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的时候,只听“叮”的一声响铃,局势开始转动。
苏小鹿知道关于赌博西周时期就开始盛行了,那是的赌也只是局限于博弈,在棋盘上的厮杀司空见惯,像这样的骰子基本上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术博。她既不会什么象棋更不会什么围棋,她的赌只限于在澳门赌场上的梭哈,投色子,她甚至不会搓麻将。
苏小鹿曾经对苏萧宇说过:“我赌,不是在赌钱,而是在赌人!”
苏萧宇一直都没想明白苏小鹿说的这句话,他不明白她这个澳门一霸多年徘徊在赌场内却分文不沾,她甚至连现钱都没有触摸过一下。
她说她赌的是人,那她到底在拿自己赌还是在拿别人赌?
投色者端着那盏褐色的骰蛊,苏小鹿摸着红唇浅浅呼吸,眼神慵懒如猫:“把蛊给他吧!你下去!”
投色者脸色一僵,左顾右盼,最后还是一个老太监上来把他给领走了,苏小鹿从头至尾都没有看那个投色者的脸,她的目光只是停放在云城飞脸上,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微扬,身体斜斜靠在一边。
云城飞闻言笑道:“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好,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一座城池给赢回去。”
出手如电,速度快的眼睛都来不及眨,骰蛊已经到了云城飞的手中,他是从北方过来的一只雄鹰,他身上的气质奔腾如滚滚烟尘,速度绝对不在话下,手掌翻飞,坚硬粗矿,隐隐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一蛊落下,他的手紧紧攥握在蛊上,眼眸里流动着灼人璀璨的光,“我们这局赌小吧!”
苏小鹿眯眼仍旧笑嘻嘻道:“好啊!”
蛊开,粉落,风吹过,骰子粉末伴随着空气的流动慢慢消失,云城飞坏坏一笑,颇有挑衅意味:“怎么样?你还能比我小吗?”
底下传来阵阵骚动声,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来,尤其是那些极为爱面子的大臣,他们可是丢不起这个脸的,有人已经开始在建议楼宇及换人了,苏小鹿一不会神功二不会变戏法,这……这不是必输嘛!
楼澜转动轮椅,身后立马上前一人影,亲手推动着他下了为他专设的阶道,楼澜没有回头,手心却是一颤,那人一直把他推到了苏小鹿的身边。
苏小鹿含笑转眸,眼光在扫了一眼脸色平静的楼澜之后定睛在身后之人,是那个半褪衣衫的美人,现在近看更是美的出尘,纤细柔弱,莹莹水眸,鹅蛋脸,肤如凝脂,长的颇有点神仙女的味道,现在却偏偏扮出一分妩媚的风姿。
移开眼,楼澜那双幽深若谷的眼眸像一道x光线把她从里到外透彻了遍,随即在扶手上紧紧扣了三下,苏小鹿摸了摸鼻子,深感做人的失败,难道自己就这么让人不相信?
在云城飞摇骰子的时候,苏小鹿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招,以前没事的时候看个狗血的电视剧,香港拍的那些古装剧不都是一个路子出来的吗?赌台上高手过招都是赌小的,不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把骰子碾成碎末就是一字堆高合三为一。
这戏码烂不烂?在电视中看看也就算了,他妈的穿个时空还给她搞这么个狗血不讨好的事情,苏小鹿很憋闷。
“我最讨厌在赌台上不尊重你的对手。”笑颜渐渐冷了下来,苏小鹿顺手接过奴才递过来的新骰蛊,里面三颗骰子相互碰撞击出最动人的乐声。
骰蛊轻盈的在她的手中翻转,好似有了根基般,随意的玩耍,她不会武功,她不会花式高超的技巧,她有的只是最直接的动作。
云城飞眼里一惊,看着她如此轻巧自如的动作,心里戚戚然起来,这个女人不简单,若非从小到大都跟某样东西打交道,不可能把一个完全陌生的器具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我要开始了!别忘了你的一座城池!”
楼澜第一次看见苏小鹿如此严肃的表情,整天嬉皮笑脸的表情顿时紧绷了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具威严的气质,她的眼睛变的明亮如星辰,但仔细看却又像雾里看花看的不太真切,微褐色的瞳眸诡异的闪烁着妖冶的烛光,逼人眼球。
楼锦尘和楼宇及两人皆是一顿,心底最深处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本能的防护性豁然张开,楼锦尘手下一紧,目光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的楼澜。
而楼宇及则瞥了一眼楼锦尘,最后才将视线放在了楼澜身上。
波涛汹涌之极,只有那个倾城一女冷静的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也许最后的胜利者并不一定是王者不是吗?
“啪”的一声,案几一声脆响,惊醒了所有人昏迷的神经,但下一秒他们却惊讶的发现赌桌上的那女人,一改邪气俨然一副霸者君临天下,苍白细弱的手唰的一下半褪长衣坎肩,露出半只皓雪酥臂,手抓褐色骰蛊,缓缓移向自己的面前。
她的眼始终都停留在云城飞的身上,灼眼炫目,滚烫的如岩浆沸腾,让人莫名的心神荡漾。
她,是一邪魅的妖女,她身上有着罂栗花般的剧毒,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她的手指甲修的整齐干净,她的手很白,白的让人无法相信,沿着腕骨处有一大段的黑色鬼图蜿蜒曲折逶迤攀上,直到肩胛骨。
图是黑色的,乍一看让人呼吸一滞,不能说丑,只能说让人惊异。图腾样式鬼怪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有点像八卦阵,又有点像辟邪的一些远古神兽,相目狰狞贴在她细细白白的手臂上尤为突出。
所有人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反应是:鬼手!
货真价实的鬼手,这该是怎样的手啊?一瞬间殿宇内的气场空前转换,由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现在的诡异。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女人到底是哪弄来的?”
“澜王也真是可怜,居然娶了个这么古怪不祥的女人。”
“闭上你们的狗嘴,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说话。”有人出来驳斥,这人俨然是刚才出来要自己和聚东国的襄王一决高下的老臣。
楼澜耳倾他方,目观前方,紧紧注视着苏小鹿的一举一动。视线转向那条手臂的时候,心口处像是缺了一块,隐隐绞痛,可是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中午的日头渐渐偏南,殿堂内流动的空气也显得潮湿而闷热,摇蒲扇的宫女手中的动作依然不紧不慢的一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