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头柜里摸出验孕棒,朝温瑜手里一塞,“去试试。”
温瑜看着手头的验孕棒,他不知所措,这道程序有些画蛇添足,他和赵绥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又如胶似漆地待了十四天,即便是没有永久标记,受孕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他攥着验孕棒去了厕所,等待的五分钟格外的漫长,温瑜再一次见证了验孕棒变成两道杠的样子。
上一次是激动,这一次是茫然,他和一个萍水相逢的alpha有了孩子。
这结果在温瑜的意料之中,不至于难以接受,只是他想不到一个补救的方法。
赵绥等了十多分钟,都不见温瑜出来,他关切地上去敲门,“怎么了?”
厕所的门缓缓打开,温瑜将验孕棒递到赵绥面前。
他的无措没有人知道,他不想体会两次打胎的痛苦,omega想要保护孩子是本能,可他和赵绥生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赵绥拿着验孕棒端详了很久,他也是第一次见人用,有些不确定,“这是怀孕了吗?”
温瑜咬着口腔壁上的软肉,点了点头。
这孩子是场意外,赵绥一时间觉得是意外之喜,他竟然有些高兴,他有正当的理由,让温瑜留下来。
他偶尔也想过,他当父亲的样子,这种感觉很新奇,喜悦有些按捺不住,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这些天来,赵绥给温瑜的都是临时标记,他不免担心,反复被他咬过的腺体会不堪重负。
他伸手将温瑜拉了过来,掀开衣领,仔细看了一下伤势,“我们去趟医院吧。”他还是不大放心,温瑜的腺体还在愈合期,他的永久标记和孩子,会不会对温瑜有影响。
温瑜想了半天,不知道该何如称呼赵绥,最后才中规中矩地喊了声,“赵先生…”
他知道赵绥想要干嘛,谁愿意和一个陌生留一个孩子,他明白这个道理,孩子是枷锁,会妨碍alpha的自由。
“嗯?”赵绥等了一阵也不见温瑜的下文,他转身在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又将验孕棒放了进去。
温瑜不知道他想干嘛,验孕棒这种东西,用过不该丢进垃圾桶吗?
赵绥以为温瑜是害怕医院,又安慰道:“还是去让医生再看看。”
温瑜觉得难以置信,“赵先生,你想要这个孩子留下来吗?”
那个曾经说爱他的alpha,都不愿意和他要一个孩子,赵绥不过和他相处了十多天,为什么?
赵绥看了温瑜一会儿,他想明白了,温瑜介意和一个陌生人生孩子,他俩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不清不楚的。
他当然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他不想给温瑜压力,孩子的事情,他更多的想要征询温瑜的意见。
“你腺体还没有恢复好,不能打胎。”赵绥顿了顿,“你想要他留下来吗?”
揣着这样的问题,两人来到了医院,赵绥让温瑜坐在椅子上等他,他去挂号,以前的时候温瑜都是一个人来医院,从怀孕到产检,到清洗标记打胎。
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除了冰凉还是有死亡的可怖,没有人陪他,他打电话给他的alpha,他的alpha却告诉他没空。
温瑜是个传统的omega,他想要怀孕,可就是因为alpha的话,让他讨厌怀孕的自己。
alpha告诉他,他怀孕的样子很丑,一点碰他的欲望都没有。
温瑜也偷偷站在镜子前,看过自己有些凸起的肚子,他这个样子真的很丑吗?好像是的,他比原先胖了一些,眉梢眼角的弧度也比以前更加柔和。
可是自己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alpha吗?
他以为他俩共同孕育一个孩子,能够一起感受孩子的成长,通过胎教和孩子沟通,但温瑜没有等到那一天,眼看着孩子一天天成型,alpha却逼着他打胎。
“老公!”一旁的omega突然打断了温瑜的思绪,omega肚子浑圆,看着像是接近预产期的样子,怀孕的人脾气也不大好,omega一直掐着alpha的胳膊。
alpha赔笑,还一直安慰他。
温瑜没有资格叫以前的alpha一声“老公”,因为他俩没有结婚。
越是刁钻的人越是有人疼,温瑜这样柔软的性子,天生就是被人欺负的命,他没有给过任何人脸色,也不曾被一人捧在手心里,他永远都在羡慕别人。
大多数omega都是菜籽命,一辈子随波逐流,是好是坏都是天意,而温瑜,就是其中运气不太好的一位。
怀孕的omega一扭头,看着温瑜双眼通红,眼里啪嗒一声掉了下来,他赶紧收敛起脾气,推开他老公,朝温瑜询问道:“你怎么啦?你是来做产检的吗?你的alpha呢?”
他的alpha呢?他没有alpha的。
温瑜张皇摇头,刚想抬手擦眼泪,手腕倏忽一紧,一回头赵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