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还提醒小顺要记得自己如今的身份,她自己倒是错的离谱,一个堂堂王妃,竟然还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心慌意乱……
呵,真是病得不轻。
李润珠摇摇头嗤笑一声,继而又陷入了沉思,她不能再这般可悲可笑下去了,没得日后落了个可叹可耻的下场。
小顺拎着药箱急匆匆跑了过来,手脚麻利地从里头取出了雄黄酒倒在帕子上头给李润珠擦拭伤口,一边蹙着眉道:“王妃,您往后还是别绣花了,费眼睛不说,还容易伤着手,有什么稀罕的花样,凭王妃的身份还得不到现成的吗?”
李润珠笑笑没说话,以她如今的身份,的确是想要什么花样就能有什么花样,可是,若是连绣花描红的事儿都省去了,她又要如何打发这漫长寂寥的时光?没得又要胡思乱想了。
小顺没有察觉到李润珠的忧伤,继续着方才说了一半的话:“王妃,您肯定没想到,周先生竟然是从安郡王府里头出来的,他肯定是投在了安郡王的旗下了,说不定还老早之前就已经是安郡王府的人呢!啧啧啧,这周先生还真是深藏不露!”
李润珠对此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周子徽本就是这样的人啊,他从来就是那种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标明确,态度坚定,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会不择手段,也会不假思索地舍弃所有可能存在的干扰跟累赘……
就像那本被他丢弃的《高丽通史》。
她这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实在可笑。
“就用不着包扎了,不过就那么一丁点儿的扣子,你非要包的跟粽子似的,反倒难受得很,”瞅着小顺又取出了棉布跟药膏,李润珠摇摇头收回了手,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指腹,一边装似随意地道,“外头的事儿,以后少议论,小心祸从口出。”
小顺打量着李润珠淡漠的表情,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她家主子似乎并不想听到周先生的事儿,方才也是因为自己提到了周子徽,她家主子这才伤了手……
所以她家王妃其实还是没放下……周先生先前埋下的疙瘩?
小顺心乱如麻,也不敢往下想了,当下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是,奴婢往后再不敢了,王妃放心。”
……
川香楼。
对于周子徽的庸人自扰以及慧郡王府里头被吹皱的一池春水,王爷大人跟大小姐自然是无从知晓的,这两人从一大清早,到日薄西山,就一直没有挪动过位置,一直就窝在川香楼里头,一直紧密留意着天下大事儿,却也没耽搁了品尝各色丰盛佳肴,更加没有耽误了谈情说爱,这样的日子,对于两人来说,都是难得的享受与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