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兰简直崩溃,谁胡闹了?她根本还来不及胡闹好不好?这个郭见山就是故意的!就是在针对她!
而且,她凭什么要下跪?她才不是什么犯人,这一跪岂不就证明了她心虚?而且她可是堂堂贵女!她爹爹可是帝后跟前的红人呢!一个区区京师府尹就想让她下跪?
想得美!
尹若兰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冲着郭见山一声冷哼,正欲开口反驳郭见山,却冷不丁地被身后的衙役非常不客气地摁住了肩膀,尹若兰哪里扛得住两个膀大腰圆大男人的力道,身子顿时一矮,然后人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这么硬生生地被摁着跪在冷硬的地砖上,身娇肉贵的大小姐直觉得自己膝盖都要碎了似的,登时疼得眼冒金星,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尹若兰梨花带雨地指着正幸灾乐祸看着自己的郑六,冲郭见山哭道:“府尹大人缘何要听这无赖的一面之词?民女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见过此人,如何会指使此人防火杀人?再说了,就算民女当真歹毒至此,非要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那也定然会指派心腹之人,怎么可能会指派一个素昧平生的无赖?这岂不是留人以柄?府尹大人切莫偏听偏信,没得被有心之人利用,错判了民女是小,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做了旁人手中的刀子,府尹大人只怕要悔不当初呢!”
尹若兰这话说的何其好,有理有据,不但为自己鸣冤,还替郭见山着想呢,那意思明摆着,这事儿肯定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指不定郑六身后站着何人、何方势力呢,而郭见山这个初到京师、尚未站稳脚跟的,最是容易稀里糊涂被人利用呢。
尹若兰这是在给郭见山提个醒,有人陷害她、陷害尹府,这就是把杀人纵火的案子一下子就往深里扯了,至于多深,那可不是郭见山这个初拉乍到的能想象的、能承担的!
郑六闻言也是急了,不待郭见山发话,便就扯着嗓子冲尹若兰破口大骂:“都道是最毒妇人心,今儿小的可算是领教了,尹大小姐口口声声说着不认识小的,难道尹大小姐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威逼利诱小的表妹,连累小的被拖下水的?尹大小姐的确是没见过小的,但是小的却从表妹那里没少听尹大小姐的吩咐,更是没少接尹大小姐不得见光的物件,尹大小姐可别忘了,上一次纵火之前下在怀仁堂茶水中的毒药,还有这一次尹大小姐亲手交到小的表妹手上的毒药,可都扎扎实实存在呢!小的也都一并交给府尹大人!这可不是尹大小姐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尹若兰到这个时候人也镇定了下来,眼瞅着郑六怒发冲冠,她反而却没那么着急了,白了郑六一眼,一边冷笑道:“你想说什么?是你跟阿桃那个贱婢如何设计杀人放..火?还是阿桃指使你犯下这一桩桩骇人听闻的罪孽?你口口声声说是听我指令,还说什么你手上有我叫阿桃送去的毒药,可是说来说去,都是阿桃在对你施号发令,就算你真是无辜,那也是被你表妹给害得这般境地,又管我什么事儿?从始至终,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们表兄妹俩的这毒计,要是一早察觉了,我又如何敢留阿桃那样的毒妇在跟前伺候?难不成我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你……你颠倒黑白!你胡说八道!”郑六气得跳脚,若不是被衙役跟摁着,他真的就能冲过去直接给尹若兰几个大耳光,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太狡猾了!太可恶了!
“哼!”尹若兰懒得搭理郑六,白了郑六一眼,转而又看向了郭见山,“府尹大人,您方才可都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这个叫郑六的无赖他所谓的投案自首、坦白交代,跟民女、跟尹府可都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表妹、也就是民女的侍婢阿桃在施号发令,最多是民女御下无方,万万没想到身边竟然出了这样心怀叵测之人,可就因为这个,难道府尹大人就要问民女之罪吗?民女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