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不由得觉得心底发沉,当下起身就朝书房走去,安程赶紧跟了上去。
……
是夜。
一辆马车行驶在漆黑的夜幕之后,越行越是荒僻,最后竟然停在了一处与陵园相去不远的小宅院前,马夫勒紧马缰,马车挺稳,马夫跳下马车,然后打开了马车门,冲里面的人甚是恭敬:“周先生,已经到了,请下车。”
里面的人扶着马车壁,探出身来,是个一个精瘦带着书卷气的男人,他四下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面前不起眼的笑院儿上,然后冲车夫勾了勾唇,颇为意味深长地道:“你家主子倒是心思别致,竟选了这么个地方见面。”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周子徽。
周子徽跳下马车之后,里面又跟着跳下来小哑巴,小哑巴不似周子徽那般镇定自若,打量着四周的荒芜还有不远处的一处陵园,满眼都是警惕,还疾步上前,拦在了周子徽的面前,死活都不让周子徽跟着车夫进面前的院子,这是担心周子徽有个好歹呢!
这么四下荒芜、连个鬼影都不见的地方,想要杀个人,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小哑巴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死死扯着周子徽的胳膊,警惕地看着那车夫,似是随时准备扑上去咬断那人的喉管!
周子徽都被哑巴这反应给惊着了,没想到小哑巴一声不响的却是个暴脾气的,不过说实话,心里却是热乎乎的,小哑巴是个一根儿筋的性子,从前虽然伺候他,但是却并没有打心里把他当成主子看待,在经历过这许多事儿之后,小哑巴这才总算把他当成主子看待的,周子徽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没想到这小哑巴竟是一上来就以命相护的架势……
哎,这小孩儿还真怪疼人的,以后可要对他好一点儿。
周子徽伸手轻轻在小哑巴肩膀上拍了几下,含笑跟他解释道:“没事儿的,你放心,我们安全得很。”
小哑巴将信将疑,看了看周子徽,又上下打量年前的车夫,最后到底还是给周子徽让出了道儿,然后跟着车夫一道进了眼前这座不起眼的小院儿。
“周先生,您这边儿请。”
甫一进了小院儿,便就瞧着廊下站了一个头高马大的男人,那男人虽然一身便服,可是那身架子、那一身通体气质,一看就不是个寻常人物,就这么个不寻常的人,却恭恭敬敬站在另外一个更是气度不凡的男人身边,想来那男人身份更是不同寻常。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封予山跟邹令。
封予山瞧着周子徽进来,便就抬脚相迎,疾步上前,含笑跟周子徽道:“周先生,让您大老远地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了。”
封予山在京师是不好见周子徽的,所以虽然把周子徽救到了手,却是一直没有相见的机会,封予山却也不着急,他救周子徽固然是想将周子徽收为己用,不过却也晓得不能强人所难,给周子徽这些时日考虑清楚,未来的路怎么选,也是很有必要的,不过就周子徽委托康如松跟封予山传的话来看,周子徽是已经想明白了,而且还是跟封予山所期望的一个结果,封予山自然满意,也是时候见见周子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