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贾子游他不识抬举。
廖朝晖的耐心终于被贾子游耗尽了,就在他决定放弃贾子游的时候,贾子游却又忽然对他低了头,也算是峰回路转,廖朝晖哪儿有不意外不惊喜的?这就赶着过来了,只是贾子游的态度……
他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此时此刻,贾子游就恭恭敬敬地跪在他的面前,他身子骨太弱,还得顾忌着胸口没好利索的伤口,所以他近乎是朝拜、五体投地的姿势,这画面,让廖朝晖觉得不可思议,又感慨不已。
贾子游原来还有这样顺从的一面,可真是难得,也不枉他这程子的用心调..教,和耐心等待。
可是……
他又觉得,面前这人根本就不是贾子游,因为贾子游是最清高的,他的脊背永远都是挺得最直的,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屈辱地拜服在自己的脚边、狗儿一样呢?
这……这真的是贾子游?他熟悉的、相交二十余年的贾子游?
廖朝晖陷入了片刻的失神,就听着跪倒在他脚边的人,发出沙哑、卑微的哀求:“二十余年来,主子对属下一直宽和仁厚,处处厚待属下,是属下不知天高地厚,辜负了主子的一片厚爱,如今属下知错了,还望主子能够不计前嫌,给属下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能得主子原谅,属下然后必定尽全力辅佐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当年贾子游也曾说过,在决定留在廖府助廖朝晖重振廖氏一门的时候,他就这么说的,这些年来,他似乎也做到了,今时今日,他在自己的面前,又说出了这么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已然不复再是当年那个满头青丝、踌躇满志的青年了,他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花白成这个样子了,声音也变了,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衰老,而他的背,也变得岣嵝了。
廖朝晖一阵恍惚,他蹲下来,伸手握住了贾子游的手,一字一字恳切地道:“我必不叫子游失望。”
他这话说的真的特别诚恳,一字一字,都恍若当年,只不过他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年纪轻轻、被迫挑起廖府门楣、仓皇无助的青年了,他如今位高权重,是能力压陈氏一门的堂堂廖氏一门的当家人,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还会更进一步……
不,不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