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万岁爷的态度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然后时不时给点子甜头,可那点子甜头,又能引得两方斗得更恨,但实际上,万岁爷并不关心太子跟二皇子谁赢谁输,他要的就是他们一直斗下去,他们越是争斗不休,就越是拼命想争取万岁爷的助力,而万岁爷的皇权就越是能够得到巩固。”
说到这里,周子徽的话锋一转:“而就在太子跟二皇子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万岁爷这个时候却忽然想起了殿下,主动拉着殿下登场了,殿下,您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封予峋被周子徽说的有些心里发毛,到这个时候,他出宫之后的激动跟兴奋已经是荡然无存了,反倒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封予峋抿了抿唇,屏着呼吸道:“你的意思是……太子跟二皇子这两人,其中有一人要……要下场了?所以父皇这才想着让我顶上去,继续……继续斗下去?”
周子徽缓缓点点头:“除此之外,属下想不到别的可能。”
封予峋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觉得是太子还是二皇子?”
周子徽摇摇头:“属下一时还想不通。”
是的,周子徽也想不通,封远图城府极深,做事从来都没有征兆,如今太子复宠,瑾儿小公子也深得圣心,都是陡然发生,可二皇子那边情况也不差,皇贵妃仍旧协理六宫,二皇子妃还身怀有孕,不管看哪一方都不像是要被万岁爷动手清算的。
封予峋越想越是不安,对着桌上的精致的菜色,他已经没了半点食欲,他烦躁地又喝了几盅酒,然后将酒盅重重放到桌上,一边狠狠道:“管他是谁,少了一个,那本宫的敌人也就少了一个,有父皇出手,倒是省得日后本宫自己动手,还得落个不顾手足的恶名!”
话虽这么说,但是封予峋心里却是极乱又极不安的,封远图一向狠心,之前对大皇子是这样,对他这个四皇子也是如此,如今又要对太子或者二皇子动手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对他动手?
他被封远图打压一次,还能站起来,若是再有一次呢?他还能再次站起来吗?而封远图又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吗?
一时间,封予峋烦躁憋闷到了极点。
周子徽最能理解封予峋的心思,当下忙不迭开导道:“殿下,凡事有弊就有利,您也不必一味儿只盯着坏处,不是还有好处吗?”
封予峋看了他一眼,蹙着眉问:“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好处?”
周子徽含笑道:“殿下明鉴,万岁爷不管是想让殿下取谁而代之,这都说明,在万岁爷的心里,是认可殿下的,也是看重殿下的,至少在万岁爷的眼中,众位皇子里,殿下是数一数二,甚至是能拔得头筹的。”
封予峋闻言,忍不住苦笑道:“父皇即便是看重我,也是看重我的俯首帖耳,之前我稍有不慎,他就能狠心痛手打压,让我记住着教训,他这明摆着是希望我能记住这教训,日后好能做一只更加老实听话的哈巴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