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植让属下转告主子,昨儿晚间,东西已经交到大小姐手里了,”说到这个,邹令顿时满脸堆笑,“主子的心意,大小姐已经收下了。”
封予山点点头,他之前还担心穆葭会不收,这个时候听了邹令的禀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难掩好心情:“知道了。”
邹令心情也是极好,忙得禀报另一件要紧的事儿:“主子,属下已经吩咐西山庄子的管事儿去采买梅树了,等天儿稍微暖和些,便可栽种了。”
“除了梅树再去采买一株……”封予山忽然道,说到这里又顿住了,然后摇摇头道,“算了,到时候我自己去买。”
到底是什么要紧的物件,竟要封予山自己去买?
邹令都好奇死了,可是瞧着封予山的架势并不想说,自然邹令也不好问,然后又忙得禀报别的事儿。
“主子,按照万岁爷的旨意,已经追封良嫔娘娘为良妃娘娘了,没想到万岁爷竟又下旨让工部那边着手为良妃娘娘重新修陵,今儿下午,旨意已经送达工部了。”
追封已故妃嫔的事儿,并不稀罕,只不过追封之后,还要重新修陵,那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追封已故嫔妃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给其诞育的皇子、公主脸面,一般都是在皇子公主即将大婚的时候进行,不过是图个好意头,也是彰显皇恩浩荡。
自然位分不同,陵墓的规格也当不同,届时工部自会拨款修葺,这根本就用不着让万岁爷费心,可是这一次万岁爷却亲自降旨。
自然万岁爷都亲自降旨了,工部怎敢不尽心尽力?看来良妃的陵墓势必要大修了。
邹令蹙着眉,一脸的不解:“主子,您说万岁爷这是个什么意思?从来对您不闻不问,更是提都没提过良妃娘娘,倒是这次您因为去良妃娘娘而抱病在床,万岁爷倒似是忽然记起来良妃娘娘跟主子这对母子似的,属下实在摸不准万岁爷的心思。”
封予山摩挲着茶杯,目光沉沉地盯着杯中橙红的茶水,因为有在南疆战场的经历,他一直对普洱情有独钟,他喜欢普洱的芳醇馥郁、粘稠厚重,也喜欢它这种这种颜色。
明明看上去让人觉得温暖柔和,可是却又偏生似血未冷,这样的茶对于封予山来说,注定暖胃却不暖心,每一口都提醒着他不能忘却。
“或许父皇觉得我该娶亲了,”半晌,封予山冷声道,“他觉得我这个当年害得南疆兵败的败兵之将,或许可以大夏跟高丽即将的联姻中,戴罪立功。”
“万岁爷这是想……想让主子迎娶高丽公主?”邹令闻言,顿时大惊,忙不迭道,“主子,这可万万不行啊!且不说如今还有大小姐呢,便就是没有大小姐,您也不能娶那高丽公主啊!一旦娶了高丽公主,您这辈子都出不了京师了!到死都得困在这一亩三分地儿里!主子,您可不能答应了!”
是的,没有哪位迎娶异国公主的皇子,可以在生前、哪怕是死后离开京师,一个背后有一国支撑的皇子,万岁爷能放心让他出京?就算放心,那别的皇子也肯?
所以,一旦迎娶异国公主,就注定了这位皇子的下半生要在京师度过,说是幽禁不大合适,可其实就是那样,这也是皇子们万万不愿迎娶异国公主的原因之一。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儿,”封予山冷冷地牵了牵唇,“邹令,大夏从来就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不管是在京师,还是当年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