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尊女子的陶瓷女,雕制地栩栩如生。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仿佛嵌进了黑宝石一样晶亮。
眼睛!
思及此,小黑蛇恍然大悟!
“魔珠肯定在这里!”
说着,他便扬起蛇尾准备将陶瓷女推到摔碎,然而就在他欲甩尾的那一刻,陶瓷女里忽然发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饶命!请您放过我!不要将我打碎!”
小黑蛇有些惊愕,看着陶瓷女微微发亮的眼睛,有些莫名:“你是人是鬼?”
“小女子是鬼魂,常年住在瓷人像中,请您不要将我打碎。”
小黑蛇忖了会儿,严肃道:“你体内可有类似珠子一样的宝物?有的话就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陶瓷人闻言默然,似乎在犹豫。
小黑蛇于此更为笃定她体内有魔珠,于是厉声道:“快将珠子交出来,否则连你魂魄都捏碎!”
陶瓷人呜咽了下,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高人可否留下一颗珠子给小女子,小女子与夫君相守多年,一直以来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无法看见他。所幸上天垂怜将两颗宝珠赠我作眼,这才能够每天都看见夫君来回忙碌的身影,小女子舍不得自家夫君,只求您莫要两颗宝珠都取走。”
陶瓷人的声音哽咽,听着十分忧伤。
小黑蛇看着她盈盈的眼珠子,不禁有些欣喜:居然有两颗魔珠。
但他向来都不是什么心慈仁善之辈,救人助人也只讲究得失。所以这般,繁奇不可能放过两颗魔珠。
“对不住了,两颗珠子我都得取走。”
说着,繁奇忽然幻回人形,便要抬手抠出陶瓷女的眼珠子。
“不不!不要!我不要失去眼睛!”陶瓷人凄厉地吼着,声音变得扭曲。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狂风大作!漫天沙尘席卷而来,正在大清湖边休息的王小洪等人在毫无防备之际被卷入沙尘暴之中。
“蛇兄!外头变天了!”阿赋果断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忙道。
繁奇回头看了她一眼,手却已经快速插|进陶瓷人的右眼里,取出其中一颗魔珠!
风沙漫天扬起,席卷的越发狂烈了!整座房屋的顶也被掀了去,木门吱呀一声倒地!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阿赋和繁奇却看见那个年轻的男人就这么干干地站在门口边,神色慌张地看着他们。
“他回来了!”阿赋惊呼。
还以为年轻男人是来阻止他们的,可是却见他一直站在门口,似乎根本不想进来。
陶瓷人似乎也觉察到她的夫君就站在门外,于是放生大喊:“华儿救我!快救我!”
年轻男人闻得陶瓷人呼救,身子猛然一个哆嗦,下一刻却直接扭过身拔腿就跑!
“他跑了?”
阿赋和繁奇皆愣了。
陶瓷人也忽然默了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少顷,漫天沙尘的肆虐忽然骤减,狂风也逐渐微弱,直到剩下满地的沙子覆盖在房屋和大清湖上。
“华儿…华儿你怎么跑了呢?快回来呀……”陶瓷人的声音有些绝望,有些悲戚。
少顷,陶瓷人的左眼流出了血泪……
看着她流泪的左眼,和空洞洞的右眼,阿赋不忍心地开口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啊?为何就跑了呢?”
繁奇不悦地看了阿赋一眼,怪她多管闲事。他本想着快点取走陶瓷人左眼上的魔珠,但想到陶瓷女的愤怒会激起沙漠里的狂沙,便有些担忧。
“我为了他抛弃整个剑门,丢下自己的父亲,为了救他身负重伤不治而亡。”陶瓷女说着,血泪流的更严重了,“临死前,我问他后不后悔跟我一起离开剑门,来到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生存,他说永远……不悔。”
阿赋咬了咬唇,有些不忍听陶瓷女那绝望的声音。
繁奇侧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几丝复杂。
陶瓷女继续哽咽着:“他是做陶瓷为生的,我死后他便做了一尊我的瓷像。我要他发誓,就算我死了,也要留在沙漠里陪我度过,永远不分开。他明明就答应了我,可是这几年他一直恍恍惚惚,我连他的梦里也开始进不去了。”
阿赋顿了顿,有些安慰似地开口:“他在这儿陪你多久了?”
“七年了…他十五岁那年,我十七岁,从我们躲进沙漠,我负伤而死到现在…”陶瓷女悲痛极了。
默然少顷,陶瓷女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厉:“我那么爱他!我多希望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可是他方才做了什么?他为何抛下我就跑了!?”
繁奇本不想管这闲事,可他终于忍不住说道:“跟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像生活了七年!啧啧!这家伙太可怜了!”
“你什么意思!?他爱我难道不应该陪着我吗?我们说好了一生一世都不分开!”陶瓷女忽然激动起来,整个瓷像都有些抖动了。
繁奇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
阿赋叹了一声,劝说道:“可你已经死了,你这般做法既是不放过他,也是不放过你自己。为何你不去投胎呢?轮回再次做人,你们不就能够好好地在一起了么?”
陶瓷人显然不同意她的建议,又开始激动起来:“我若投胎!十八年后他已经多大岁数了?又或者这段期间他会爱上别人!我怎么可能放心去投胎?”
“哎……”阿赋有些无奈,“既然你这么爱他,就不该嫌弃他会比你老,更不该不信任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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