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大人派了一队人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就是,在外面挡着好奇想闯进去的百姓”
江灿“哦”了声,眼神一闪,抬头饮了杯酒。
两个士卒喝得很尽兴,一直喝一直喝,最后相互搀扶着东倒西歪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热心地跟江灿说,他们明日也会来此喝酒,让江灿在此等待。江灿笑着应是。
“嘴不严实的人到哪都不堪重用啊。”江灿看着他们摇晃的背影感叹一句,“不过,焉知不是福呢?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半个时辰之后,江灿来到了永辉堂门口,看到门上一大堆谩骂的话,读了几句,他忍不住笑一声。
“永辉堂前万人骂写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路过一个汉子,扛着木柴,听见江灿的话还以为他是为永辉堂的人鸣不平的,立马皱了眉放下木柴:“永辉堂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活该!”
江灿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嚇,你吓死人啊!”他捂着胸口,“我就是路过看到这门上写了东西,停下看看而已。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都不清楚。”
那汉子知道自己错怪他了,不好意思地笑着,摸摸脑袋,“原来如此,我当你是为他们鸣不平呢。”
“他们?谁啊?永辉堂?”
“是。”汉子把永辉堂做的事告诉他,顺便骂一句,“竟如此见钱眼开,都不顾家国安危,与燕人合作,真是可恨!”
“是可恨。”江灿呸一声,跺跺地面,“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这种丧心病狂之辈!”
“是呀是啊。”另一个经过的老伯连声附和,说道,“还好总督府的人过来把人抓了,不然啊,后果不堪设想!”
“燕人奸诈阴险,谁又能知道他们得了兵器下一步会不会滋事挑衅,燕国那种穷地方,铁器都不多”
一会儿功夫,永辉堂门口便围了一堆人,都是大骂永辉堂无耻行径的百姓,还有瘦弱书生趁机跑来扶着笔在门上写字,边写边念叨,好像念咒语一样。江灿看傻了眼。
“兄台,厉害啊。”他拱手对着书生一礼,书生含笑回礼后继续写,重新写了半扇门字。
江灿见人多了起来,刚打算问些什么,有几个带刀的士卒冷着脸快步走来,伸手把人群挥开一道口子:“这是你们能待的地方吗?是想和他们一样?还不快走!”
百姓们畏惧地退开,脸上傲恼,他们跑这来凑什么热闹啊。
只有书生纹丝不动,但士卒一把把人推倒在地:“快滚,穷酸儒!”
看他们急于要赶人,江灿便梗着脖子装腔作势:“怎么,永辉堂做了此等坏事,我们不能在此骂人吗?”
“要骂到别处骂,别在这里”
“别处?这里才是永辉堂啊!”
江灿顺着竹竿往上爬的态度把士卒们气坏了,当即就抽出刀:“你要挑事?”
“我冤枉啊!”江灿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看向众人,“各位叔叔伯伯评评理,我并没做什么,只是在这骂了永辉堂,难不成这都错了。”
“快滚!”士卒不耐烦了,对着江灿踢一脚,先前扛柴的汉子见他如此也看不下去,拖着人快速离开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对劲
“竟有这种人!”江灿摸着屁股气呼呼说道,“我又没得罪他们!”
扶着他的汉子好心劝道:“行了,小兄弟,那是总督府的人”
“总督府的人怎么了?总督府的人就能随便欺负人吗?”江灿哼声,“我又没去总督府门口骂人,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倒是,只是还是离永辉堂远一些得好,那地方毕竟被封了。”
“被封了看一下都不行?莫不是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汉子急了,忙捂住他的嘴:“你说什么胡话,里面怎么可能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江灿扯开他的手,眼神闪烁着,嘿嘿一笑:“我也就这么一说,大哥,别介意啊。”
“我介意什么,我是怕被总督府的人听了去。”汉子揩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话,足以被抓起来安个造谣生事之罪!”
“我不敢了。”江灿垂目,把肩膀一缩,“多谢大哥。”
汉子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候摸摸后背,“咦”了声,懊恼地说了句“我的柴呢”,急忙跑回去拾柴。
“对不住啊,大哥!”江灿在后面嚷嚷一句,拱手一礼。
那汉子摆摆手跑远了。
江灿独自走在路上,走得很慢,刚才被踢了一脚,是挺痛的。
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报那一脚之仇!”
寒冬时节,贺州下了第一场雪,虽然没有京城的雪下得大,但天气却冷得惊人。
外面严寒,屋内温暖,仿佛是身处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李明韫站在窗旁,窗子被纸糊住,灰暗的光线洒进屋内,落在她白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