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道:“看这样子是场大雨,姑娘,咱要不要找个地儿避一避。”
简淡指了指外面的野树林子,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上避到哪儿去,只能继续往前赶。”
简思敏自己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说道:“不要紧,现在上了小路,大概还有三五里的样子,就是路难走一些。”
简淡吓了一跳,“所以,方才经过的那个分叉路口,就是我们从官路上下来,走了小路?”
简思敏点点头,“是啊,黄妈妈说小路近,我瞧天气实在不好,就同意了。”
简淡怒道:“停车!”
简思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嘛,为啥停车?”
白瓷道:“二少爷,我们姑娘信不着黄妈妈。”
“啊?”
简思敏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没有再问,跟着简淡下了车。
后面的车也停了。
黄妈妈小跑着过来,殷勤地问道:“姑娘,晕车了吗?小路是颠簸些,但路真的很近,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简淡没理会黄妈妈,细细看了看两侧的树林,以及前方蜿蜒的小路,说道:“转回去,重新上大路。”
小路上杂草不多,但坑坑洼洼不少,所通之处不大像有人烟的样子。
黄妈妈指着远山说道:“姑娘,老奴没撒谎,走大路是从山那头绕过去,这条小路从这边绕,近了许多。大雨马上来了,这个时节,车夫淋雨是要得风寒的,姑娘总得为他们考虑考虑吧。”
简淡寒声说道:“我就是为他们考虑,才要求走大路,立刻调头!”
“是。”车夫是个听话的,立刻打马调头。
黄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说道:“好,老奴听姑娘的。”
她转过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简淡给白瓷使了个眼色。
白瓷心领神会,一把抓住黄妈妈,说道:“姑娘说了,让你上车伺候。”
黄妈妈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向后看了一眼,说道:“三姑娘,老奴中午吃了韭菜,还是不给主子们添堵了吧。”
“上车!”简淡冷冷一笑,从袖子拿出一把匕首,说道:“你且记住,只要有劫匪出现,就第一个先结果了你,我说到做到。”
黄妈妈哆嗦了一下,“三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就算有劫匪,那也不是老奴招来的啊!”
简淡反问:“是吗?”
黄妈妈使劲点点头,“是是是,真的是。姑娘想走大路就走大路,咱们快上车,马上要下雨了呢。”
马车调了头。
简淡等人重新上了马车。
黄妈妈侧着身子坐在车门口,两只手紧张地扯着一张布帕子。
简思敏双眼喷火,用双节棍怼上黄妈妈的鼻尖,说道:“黄妈妈,你若当真做了什么,最好现在就坦白,不然小爷饶不了你。”
黄妈妈把手帕塞进袖子里,咬牙说道:“二少爷,老奴冤枉,老奴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她的话音将落,后面就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
黄妈妈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头磕到车厢顶,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喊道:“三姑娘,你可真是乌鸦嘴,后面真的来人了,怎么办?”
“二少爷,您可不要冤枉好人,那些人跟老奴无关。这条小路老奴以前走过好几次,绝对通往庵堂,不信你可以问问这里的老乡。”
她真的慌了,说话未免语无伦次。
简淡明白,即便这条小路没走错,黄妈妈也是存心的。
“姑娘,后面追来七八个带刀的蒙面人!”车夫没好声气地喊了一嗓子。
“离咱们还有多远。”简淡问。
“马上就到了,怎么办?”车夫答道。
简淡说道:“如果他们真是来杀人的,你们就各跑各的吧。”
跟来的两个车夫都是老实人,连架都没打过,她不忍心他们无辜丧命。
那车夫哭道:“那、那怎么行,小的不能那么做。”
“停车,再不停车就杀了你。”追兵到了。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下车!”外面有人喊道。
简淡欺到黄妈妈身前,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问道:“说,谁指使你的?”
她下手很重,匕首入肉,血一下子便流了下来。
黄妈妈吓得魂飞魄散,叫道:“姑娘饶命!是梁妈妈让我做的,老奴不知道外面这些人是谁找的,但老奴觉得二姑娘的面大一些。”
“姑娘,老奴是逼不得已,饶命饶命啊。”
车厢板湿了,空气中有了一股尿骚味。
简思敏面色如土,喃喃道:“不可能,二姐不可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