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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卑不搭理,一股脑全说完:
“我是老妈子了点,但你不能把自己往火炕里埋啊,怎就偏偏是他呢?他自己的事都没理清楚就来祸害人了?你换个人成不成?我这边一帮兄弟随你挑,个高人帅。总之不管怎么说,我坚决不答应这门亲事!”
嘴叭叭了好一阵子,他才察觉到不对,反应过来了:
“……你谁啊?”
闻亦柊咳了一声:“我可以解释。”
许是认出了这声音出自谁,陈卑沉默良久,最后选择挂断电话。
看上去稳得不行,实际上陈卑挂电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已经虚了。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打了回去。
通了之后,闻亦柊好脾气地复读了一遍:“我可以解释。”
“行。”陈卑答应得爽快,“狡辩吧。”
闻亦柊找了个切入点:“我借用了一下你说的那件事,相当于是帮别人背锅,换来了这个并不好听的名头,但事实上我是个守法公民,檔案清白,高一休学是自愿。”
陈卑不信他的说辞:“既然明知道不太好,得来做什么?”
“为了避免某些喜欢明争暗抢的人把烂透了的手段用在我身上。而且手里正好有了真正肇事者的把柄,可以换来更有价值的东西。”
陈卑理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一心一意抓自己的重点:“谁知道你那些事还会不会再缠上你。”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抽1000毫升的血给你送过去,来证明当下所有事情我都可控。”
佴因拉住他的手腕,让他终止这个提议。
“谁的?”
闻亦柊一边安抚佴因,一边淡然道:“无论是真的肇事者的还是假的肇事者的,又或者是那群斗来斗去的废物的,都可以。”
……
时光化作尘土飞扬,填塞满木缝,教学楼修补几番,白墙中诧异的多了红砖,却永不褪色。
夕曛万年不变地坐落在教室左上一角的地板上,似乎从未变过,随着天色渐变准时莅临。
“闻哥!明晚上有个聚餐,你去吗?”许画来往两个教室的次数一多,胆子就大了,甚至跟佴因班上的人熟络起来,见了都能打个招呼。
傍晚的自由走动时间,教室里的人所剩无几,临近高考,压力一齐背负上肩膀,这点挤出来的闲暇变得弥足珍贵,大部分人选择出去绕操场。
许画从座位中间穿过,没来得及到闻亦柊的座位旁边,就听见了答覆:
“不去。”
一问理由,闻亦柊又拿出那一套说辞:
“我要是走了,同桌被拐跑了怎么办?”
言语间,他再次瞥到许画手上戴了足有一年的皮筋,不满地冷哼一声。
就算佴因那根老早以前就被他亲手扔进了垃圾桶。
就算佴因跟他解释了来龙去脉。
就算后来他以此为由占了不少便宜。
可心中的膈应哪是一年半载能除去的!
想让他把许画看顺眼,怎么都得等许画结了婚生了孩子再说吧。
闻亦柊不顾许画在不在场,拉过佴因的手,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
比划完就干脆握在手里把玩。
如此一幕在高三教学楼的这间教室里发生过很多次,路过的同学见怪不怪,最多感叹一句兄弟情深。
谁都不会想到哪方面去。
毕竟在此之前有人当着闻亦柊的面调侃了下楚迟和佴因的照片,就被用眼神恐吓了,至今不敢提及相关的词汇。
外加上佴因也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班里的人一致在心里认为这两人——
恐同。
得亏没放在明面上戳破。
不然闻亦柊心肌梗塞的老毛病时隔一年能再进一步。
许画想起那一群人跟找不着妈似的的可怜样,决定再替他们争取一下:“计划好久了,人头没齐,他们就觉得不算是聚。”
把玩的动作是小心,小憩中的佴因睡得不沉,依旧被弄醒了,用指尖点了下闻亦柊的掌心,示意他随心:
“想去就去。”
许画神色黯然:“再说了,怎么会拐得跑……”
关于说两人恐同的言论他听了不少,却看得最透彻。
佴因的默许,闻亦柊的得寸进尺,习以为常的触碰,都足以用来证明一段隐晦的恋人关系。
他倒是希望自己不知道真相。
恐同都好,不代表完全没机会。
“不去。”闻亦柊坚守己见。
“那我能找佴因说几句话吗?”许画问的是闻亦柊,看的是佴因。
什么事不能就在这说。
闻亦柊内心一度想直接拒绝,没说话,把发言权交给佴因。
“走吧。”
佴因起身移开椅子,和地板摩擦作对的声音刺耳,像打碎什么东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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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嘈杂声遍地,似乎无论他现在说什么,佴因都无法听清。
胸腔心臟跳动的声音暴雨般猛烈,模糊了他的感知。
佴因弯腰捧着水龙头里出的水湿了湿脸,侧目朝他望了过来。
许画逼着自己开了口,他清楚自己没有缓衝时间:
“我其实一遍又一遍地想过,我们现在不会是这样,不仅仅是这样。”
气氛是沉闷的,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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