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明白他身上那种脱俗的、温润的气息从何而来了。
这人有点意思。
他接着说:“我来自于一座江南小城,我们家族是做五金生意的,规模不算小。我在大学时学的是国际金融,爸爸一直希望我回去接手他的生意,但我对做生意的兴趣并不是很大,所以就一直拖着。我还有一个姐姐,现在在国外定居。”
我在心里吃惊不已,富二代?这个一迪可没跟我说呀。
晚上,一迪和小西挤在我的小房间里交流这件事。
小西:“富二代?还不浮躁?家庭关系简单?就一个姐姐?哦,太好了,布布,上帝补偿你来了。”
一迪:“他平时在公司很沉稳,做事情也很认真,没和任何女人传过绯闻,开一辆普通的福特车,倒真没想到家境这么好,难得。”
我坐在我自己的小床上,抱着一个抱枕,有点困惑地说:“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说不出来是哪里好,就是觉得很妥帖,很安稳,这种感觉很特别,但好像并不是那种来电的感觉。”
我接着黯然地说:“和子晖在一起的时候,会没心没肺的大笑,会伤筋动骨的生气,会牵肠挂肚,会恨不得每一分钟都腻在一起。那么浓烈的爱,那么炽热的眼神,那么不管不顾的劲头,是不是经历过,就很难再有同样的热情?”
一迪和小西面面相觑,一起坐过来抱住了我。
我和江帆的第二次约会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
他点了一壶碧螺春。
他兴致勃勃的跟我说:“我讲个关于茶的故事给你听吧。苏东坡和王安石是好友,王安石到暮年时,身体不好,内火郁结,就请了太医前来诊断。太医给的方子就是用长江瞿塘峡中段的水来煎阳羡的茶叶,可以消除痰火。他于是拜托苏东坡这个蜀地人顺路的时候给他带一瓮瞿塘峡中游的水。苏东坡对这事儿也确实上心了,可在他经过瞿塘峡中游的时候,不巧打了个盹,一睁眼已到了下游。没辙,带了一瓮下峡的水,送给了王安石。王安石大悦,和苏东坡一起围炉煮水,将沸水冲入茶碗后,茶色缓缓而起,王安石就对苏东坡说:“你在糊弄老夫。”苏东坡大惊:“何出此言?”王安石说:“瞿塘峡的水,上峡水流急,下峡水流慢,中峡居中,因而上峡水的水性急,下峡水的水性缓,最适合泡茶的就是急水与缓水交融在一起的中峡之水,不会太急,也不会太缓。适才沸水冲茶时,茶色起得很缓,所以我断定,你带给我的水来自下峡。”苏东坡心服口服,赶紧向王安石谢罪。”
我听得简直入了迷,没想到喝茶还有这么多学问。
他话锋一转:“茶与水的相逢是缘分,我觉得我们的相逢也是缘分。在我们相遇之前,应该是各有各的故事,但这都不重要,故事终归是故事,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此刻,我们相逢了。”
我看着他,心的一角在慢慢的融化。
出茶馆的时候,晚风略带寒意,我轻轻搓了搓手,江帆自然的把我的一双手拿过去,放在他的大手里,交握着,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暖意,我有点害羞,想把手抽回来,却抽不动,他兀自把我的手夹得更紧了,依然不说话,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看着他的笑容,看着他温润的眉眼,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另外一张笑意融融的脸,细长的眼睛里满是盈盈的笑意,促狭地看着我,含着无尽的宠溺。
我甩甩头,低声说:“我们走吧。”
江帆轻轻拥着我的肩,我不落痕迹的挣开。他轻笑了一下,改为轻轻握着我的手。
我抬头看向他,正好看到他温柔却坚毅的侧脸。
这个人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在浓浓的夜色中,我们两人并肩而行。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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