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悻悻的松开手,看了看外面那个管事的,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
铁门再次关上,墓室中的人都艳羡的看着沈青相,至少他不会被拉去做实验了。
出去的守卫一脸的不服气,他想了想,忽然扭头对着最里面墓室的方向,质问道:“老爷子,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此言一出,所有的墓室都沸腾起来了,他们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一传十十传百,又怎么不知道那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是被关进来的,可里面的那位请都请不走,这真是造化弄人。
果不其然,管事的被这个守卫一句话吓得亡魂皆冒,他一巴掌扇在了守卫脸上,惊惧道:“快给老爷子道歉!快点!”
“大哥!我……”
“你别叫我大哥!”管事的一脸把他踹翻在地,自己跑到最里面那间墓室,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老爷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
“呵呵,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老爷子,放过我们吧,放过……”
管事的话还没说完,两阵枪声骤然响起,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慢慢的流进了土壤里。
“拖出去喂虫子!”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把手枪塞回腰间。
此人一出现,所有墓室里的人都默不作声。
沈青相的目光死死盯住这个人,他妄想从这个人身上找寻出那个人的痕迹,但是他随即摇了摇头,这个人一看就是戴着人皮面具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脸可以变,身形可以变,但是眼神却不会变。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沈青相嘟囔了一句,抬头正好碰上了开枪人的目光。
他不敢保证是不是这个人把他带来的,可是这种极具挑衅性的目光却让他极度排斥。
最里面墓室的人嘿嘿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事办成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那就好,找不到,甭想让我帮你。”
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掉头离开,这里重新归于平静。
“老爷子,多谢!”沈青相站在墓室里大喊道。
“甭和我气,我呀,是看在张千倌面子上帮你。”
“没想到就算到了这里还得靠我师父的威名。”沈青相自嘲的笑了笑。
“你师父那个老不死的功夫或许比不上你,但是他会做人呢,这一点你应该好好学学。”
“我知道。”
两个人隔空说了几句话,又陷入了沉默。
“这个人是谁?”沈青相看向王宇军。
“陈太岁!”
“是他!”沈青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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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相进到这个地方已经快一天了,外面乱成了一团乱麻。
赵雨霜在八方当铺里哭的眼睛都肿了,张千倌坐在一旁,不怒自威,白玉鼎,乌绝,李天槐,吕幽,依次落座,辽北六鬼除了沈青相,都齐了。
“师父,你说青相,他会不会……他!”
“师姐,你问了这是……第三十一次了。”李天槐数了数手指头说道。
张千倌本来还在生气,被李天槐这一弄给逗笑了。
“雨霜没事的,敢动我张千倌的人,他们也得有那个胆量。”张千倌笑了笑,这种上位者的从容一般人可是装不出来的。
白舒和叶引望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的说道:“有消息了,陈晓北探查到的,就在江州地界,这群狗日的胆子太大了。”
“晓北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干的?”张千倌问道。
“这个倒是不清楚,只是在江州南边的小镇上,有人在一年前把那里买下来了,建了一栋工厂后就没有了动静。”
张千倌拿着拐杖敲了敲地面,缓缓道:“小白,你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雨霜通知我的时候,阴市的人马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的交通要道,他们根本出不去江州。”
张千倌慢慢点了点头,道:“那就出发吧,这次我也去。”
白舒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了下来,张千倌好久都没有亲自出手了,他倒是有些期待。
江州地界在古代是兵家必争之地,民国时期活跃在江州的盗墓贼数不胜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江州一带有不少的大墓,很多人都靠这个发了家,很多地方的地下是千疮百孔,所以白舒心里也认定那个工厂下面有东西。
济州张家有无常侍卫,而大总管除了辽北六鬼之外也有一支隐秘的队伍,名字叫做昆仑卫,张千倌和上头合作倒腾古玩,一些古董字画流失海外,这支队伍就长期在境外看护这些东西的安全。
在张千倌手下,辽北六鬼主内,昆仑卫主外,对于这支队伍的实力,沈青相曾对白舒说过,昆仑卫的队长秦镇不比白玉鼎弱,这句话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比白玉鼎还要强。
一群人在刚刚天黑的时候就行动了,张千倌的劳斯莱斯车上的司机,罕见的换了白玉鼎,成了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
工厂之中散养着三十多条大狼狗,几个青年站在二层楼上观察着周围,昆仑卫的人悄悄摸了过去,举起了插着*的手枪。
“杀!”领头的人做了一个手势。
几阵轻响过后,二楼上巡逻的人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四处晃悠的狼狗似乎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开始龇牙咧嘴躁动不安。
叶引望随即丢了一大包肉包子,工厂里面响起了狼狗争抢食物的声音,不过过了一会,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走!”叶引望身先士卒翻进了大院里打开了重如山的铁门。
昆仑卫进去把工厂翻了个底朝天,直到确认安全之后,剩下的人才走了进去。
“师父,我去找找入口。”白玉鼎站在车旁说了一句,又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秦镇。
秦镇不屑的哼了一声。
张千倌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白玉鼎和秦镇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徒弟,道上所有人都认定他们其中一个能够接任张千倌的位子,很多人对秦镇的期望甚至大过了白玉鼎。可是这两个人却是水火不容,只要碰在一块那必定就会起争执,当初张千倌让两个人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去杀东北边上的一个盗匪头子,这两个人原本可以完全胜任这个任务,可是两个人暗杀的时候闹了矛盾,关键的时候白玉鼎替秦镇挡了一刀,这一刀差点剖开了白玉鼎的肚子,不过这一刀秦镇并没有领情,他在心里一直都认为是白玉鼎导致了这场行动的失败,于是回到东北后他就带着人马去了境外。
秦镇带着人仔仔细细的把工厂搜了一遍,最后在卫生间移开马桶才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张千倌走上前去一看,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秦镇,玉鼎,陪我下去。”
“师父,我们下去就行了,你在这等会吧。”白玉鼎劝道。
“不用了,小白你和其他人在上面看好,我们爷仨下去足矣。”
“大总管,把这个带上。”白舒递过去了判官笔。
张千倌笑着摆了摆手,跳了下去,三个人都跳下去的时候,上方的那个出口忽然不见了。
“九宫。”张千倌轻笑。
“是九宫。”秦镇和白玉鼎一同说道。
他们在落地的一瞬间墓穴就已经转换了方位,这是一个局。
白舒看着消失的入口皱起了眉头。
“这……”众人不解的望着他。
“大总管早就知道了这是个局。”
地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条又一条的粗大虫子爬了出来,白玉鼎和秦镇把张千倌护在了中间。
“你们闪开,让为师替你们挡一劫。”说完,张千倌拔出了腰间的软剑。
他不顾二人的阻拦持剑冲入了虫群,这两个人在旁边直接看愣了眼。
南北方道上的人都知道张千倌是老谋深算,却往往忽略了他的实力。
张千倌手中的剑快的几乎出现了残影,每一条虫子只是一剑便收割了性命,张千倌一边杀,一边喊道:“小镇,这把剑是你父亲给我的,当年在元墓中若不是他帮我挡住了白毛尸,今天坐镇北方的就是你父亲了,你母亲早逝,他只留下了你一个独苗,从你叫师父那天起,我就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
“玉鼎!当初我把你从人贩子手里背回来的时候是满天的风雪,我一步一个血脚印,你趴在我的背上,泪水浸湿了我的后背,你第一次叫了我一声师父,那个时候虽然身受重伤,可我心里开心的无以复加。”
“我从来都没有过让谁制衡谁的想法,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现在师父求你们一件事情,你们和好吧,行吗?”
张千倌抽剑结果了最后一条虫子的性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师父!”两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张千倌过去把他们两个拉了起来,笑道:“今天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