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叫小青山,山不大,地理位置偏远,绝对的荒山野岭,然而这个地方在接下来的几天会成为南北方最为热闹的地点。
惊蛰地被陆瞳一泄露,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以前葬地有张千倌坐镇,道上的人服,给他面子,但是现在单凭几个小辈想镇住场子很难。
水潭边上,夜游神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这是拜行念的爪功所赐,行念同样不好受,脸上两道血痕,肩膀处被扎了一个洞,但是并没有伤到他的身体,目前看来还是行念更高一筹。
夜游神的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没有身旁的那杆长枪,他或许已经倒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还要继续打吗?”行念道。
“大师,来吧,我先前已经说过了。”夜游神握了握枪杆回应着。
“也许我应该早些见到泥人,这么多高手都甘愿为他不惜性命,这个人……唉。”女孩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夜游神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应该见见的,是白舒。”
“我和他已经见过一面了,没什么特别出奇的嘛。”
女孩正是楚凌晗,她在铁匠倒斗的墓里已经见过白舒一次了,在她的印象中,白舒虽然和各大势力都有交情,在她看来这都是上一代的人给他留下的资源,比如泥人,钱四海,如果没有这些人给他蓄势,白舒现在说不定会为谁卖命。
夜游神听了她的话,讥笑道:“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傻子,都会平白无故为他拼命?”
“什么意思?”楚凌晗问道。
夜游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早年和钱四海,泥人等人都认识,他的年纪和泥人差不多大,那个时候的他真觉得钱四海是个王八蛋,而且他并不知道白舒是泥人的儿子。
钱四海在白舒小的时候就带他四处游历,下斗,那一年在四川,夜游神第一次遇到了这爷俩,那年白舒刚满十岁。
六月份的天气炎热无比,钱四海和白舒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乘凉,白舒眼睁睁的看着卖糖葫芦的老头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钱四海自然是发现他的异状的,只是冷冰冰的来了一句,不干净的东西吃多了拉肚子,但是白舒还是一直瞅着。
那时候夜游神还没有去海牙岛,他买了一串糖葫芦递到了白舒手里,笑道:“小家伙,吃吧。”
白舒看了一眼钱四海,把糖葫芦递了回去,一老一少就在烈日当空的环境下离开了。
夜游神咬了一口糖葫芦,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知为何,哪怕是裹上了一层糖浆,他也觉得有一丝苦味。
一周后,他因为惹了当地的大流氓,被吊在了那个小镇的大街上,每一个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只有一个孩子挤开了拥挤的人群,把他放了下来,那个孩子说:“叔叔,我没有糖葫芦,你喝口水好不好。”
那一瞬间,夜游神泪流满面,他呜咽道:“好。”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钱四海的超强的身手,一个瘸子打的一群人落花流水,从那过后不久,他就去了海牙岛,从一个菜鸟爬到了教官的位置。
后来,他认识了泥人,而泥人又托他保护白舒,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一天,他和泥人谈了许久,也告诉了泥人当初的那段故事,泥人也把白舒的点点滴滴说给了夜游神听。
说白舒在老钱那里一直很刻苦,说老钱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其实很疼爱白舒,但是又不得不对他严厉。
老钱恨不得让南北方所有有名气的人都知道白舒的优秀。
所以,他们懂老钱,也懂白舒。
张千倌让白舒带头去葬地不是利用他,也不是给钱四海面子,是为让这个倔强的少年完成老钱的心愿。
李秀才处处向着白舒也不是为了泥人给他设得风水局,他是打心里看好白舒。
叶占雄敢于把宝押在白舒身上,不是单纯的因为那一句谶语,因为葬地之行后,他在白舒身上看到了他当年打拼的影子。
“废话不用多说了,大师来吧!”夜游神双手握枪,枪锋直指行念。
行念看了一眼楚凌晗,楚凌晗摇摇头转身离去。
“今天先算了吧,我明天再来,希望你别在这里了。”楚凌晗边走边说。
夜游神忍着浑身的疼痛坐到了地上,他龇牙咧嘴道:“老白,没让你失望。”
他拿出了腰间的烧酒往地上浇去,这一杯敬泥人!
墓室里的白舒等人等了一会过后,悄悄的走了出去。
现如今河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他们不敢确定那个怪物是不是隐藏在水里,所以他们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现在看来,它的确是走了。”白舒确定了以后出声道。
“可能吧。”李白渊警惕的望着四周,忽然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倾了倾,差点摔在地上。
“怎么了李大哥?”二人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李白渊拍了拍脑袋,苦笑道:“这次糟糕了,我的眼睛恐怕要失明一段时间。”
“你的病来的真是时候,你要是看不见了,那我俩岂不是惨了。”白舒道。
李白渊过一段时间就会失明一次,他们两个是清楚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的实力可要大打折扣了。
“没事,一般来说,还能坚持三天,正好。”他站起身来道。
“但愿吧,希望这次能够平安过去,我想干完这一票,就收手。”白舒叹了口气,他不缺钱,现在对这种刺激的生活也有些厌倦了,他只想和花紫薇一起幸福的生活,然后生儿育女。
“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他自顾自的问了自己一句。
当一个人往往厌倦某一种生活的时候,这种生活一般不会结束。
泗水河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看不到一丝的涟漪,白舒也能猜到那朵往生花一定和张荣有关,也只有那个老头有这个实力,能够一个人撑船独自向南。
忽然,白舒胸膛中的葬鬼令烫了他一下,他心中一怔,赶紧摸了出来。
此时此刻,葬鬼令铭刻的那些繁琐的纹路似乎有所变化,白舒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那玉牌又恢复了原貌。
他心里顿时窜起了一股邪火,这玉牌在他手里时间不短了,第一次帮他打开了精神病院地下的陵墓,第二次帮他挡了鬼尸的一击,但是他现在都没有研究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搬山一脉的信物。
“去你妈的,什么鬼东西!”白舒用力的把玉牌摔在了地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玉牌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怎么把这东西给摔了,有用的话怎么办?”沈青相连忙蹲下捡了起来。
“这倒好,稀巴烂了。”他边说边把碎片拼在一起。
但是这一拼不要紧,他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快来,快来,捡到宝了!”他兴奋的喊着。
“怎么了?”李白渊闻声走了过来。
“李大哥你看,这像不像是一副地图。”
沈青相把手中的一页黄纸拿了出来。
“你这是……这里面的?”白舒有些惊讶。
“对,你这次摔得不错,有奖励。”沈青相乐呵呵的道。
李白渊拿过那张黄纸,喃喃道:“火猴皮做的,这东西有火毒,还能辟邪。”
火猴皮上画着一条长长的大河,河中分布着几个黑点,沈青相数了数,正好九个。
“是九鼎的位置。”沈青相欣喜若狂。
李白渊也是有些激动,他喃喃道:“原来葬鬼令的秘密在这里。”
“老钱已经得到了一鼎,也就是说还有八鼎,那么我们也不知道这条河有多长,又如何锁定它们的位置,再者说,千百年过去了,这鼎的位置会不会变化?”白舒一连问出了一串问题。
“你说得对,这张图纸是什么时候做的暂且无从考证,而且我当初在这里见过一个鼎,这说明位置说不定真的发生了改变。”李白渊分析道。
沈青相听了这话,一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那岂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也不全然是,九鼎的位置不会变动那么大的,一定是。”李白渊安慰他道。
他们又看了一会图纸,在河流的两端分别有一个特殊的标志,上游是树,下游是一把刀。
他们实在看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苦思冥想了一会也就没有深究。
“我们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吧,我觉得水潭外已经不安全了。”白舒道。
“这个想法不错,我来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找,现在我们可以看看。”
三人背起背包向着里面走去,这座墓在早年间早已经被人盗过,所以早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当初李白渊进来的入口依然被封着,他们想从这里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又进入了另外一条墓道,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件让他们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