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阳台上的空衣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长发随风拍打到脸上时,犹如一记狠辣的耳光,瞬间将赵虞已经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已经失控过一次,在许承言那里走出了不够正确的一步,这样的失误,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转头看着还在独自喝闷酒的纪随,她在心里迅速把他对庄亦晴的重要性,他对庄家的价值全都过了一遍。
他与庄亦晴青梅竹马,默默守护了她多年,就算庄亦晴不曾喜欢他,但对他的依赖是旁人都替代不了的。
而且他手中握有斓玺百分之六的股权,是除了庄亦晴的父亲之外,斓玺最大的自然人股东。
无论是从钱权还是感情上,他都是用来对付庄亦晴最好的利刃。
“纪随。”赵虞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又撤了手,举起手中的酒瓶对他微微一笑,“如果你想,这次我陪你喝。”
纪随笑笑,摇头:“算了,喝了也没用。”
她的手刚才搭在他肩上时,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的是透骨的凉意,看着她还要把酒瓶往嘴边送,他抬起手一把握住:“你也别喝了,太凉伤身。”
小小的啤酒瓶容不下两只手,所以他的手指,覆在了她的指背上。
这次变成了他一直握啤酒的手指冰冷,而她的指背多了几分温暖,触感光滑而细腻。
她没意识到什么问题,面色如常,倒是纪随微微一愣,忙不迭收回手。
赵虞继续当没发现他的异样,笑了笑:“好吧,那我不喝了。”
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早,她又道:“之前好像听施羽姐说过你会下棋,你这里有吗?要不我陪你下棋?不对,应该是你陪我下棋,反正我们俩今晚就……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纪随有些诧异:“你也会下棋?要下哪种?”
“随便吧,反正我都会。”
其实赵虞什么都不会,但无意间从施羽那里听说纪随的娱乐方式太单调且无聊后,她特意照着学的。
他的书房是开放式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很正经严肃的风格,就连上面的书籍也大多和军事相关。
跟在他身后随便打量了一下,赵虞问:“你一定很怀念在部队的日子吧?”
纪随从抽屉里取出棋盒,淡淡地道:“还好。”
他们一开始下的是围棋,纪随执黑子,让五子,但没过多久,赵虞就彻底输了。
第二局,纪随让九子,赵虞同样输得很快,两人的棋技,的确天差地别。
这倒不是赵虞故意的,而是她就只学了点皮毛,谈不上什么技巧。
看着她连输两局一脸挫败,纪随道:“要不,下一局,我让十八子?”
赵虞垂头丧气地瞅着他:“让这么多,就算我赢了,有什么意义?”
深呼口气,她不服气地道:“换象棋,那个我就精通了。”
纪随笑:“好。”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第一局没走十步她就被将了军,第二局纪随主动让她两个車,她总算是能把自己重要的几个棋子都走到对岸。
“将军!”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她的表情颇为得意,大有一股终于能一雪前耻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