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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心了。”容莹也是第一次见到谢纤,笑着互相介绍了一番。
容芜坐在了谢纤身边,两人还不熟稔显得有些局促,只是捧着茶杯听姐姐们聊天。
有庾兰在,她们的话题还是多围绕在开年的女学考试上,聊了一会儿,怕容芜和谢纤听着无聊,便提议让丫鬟带她们去园子里玩儿。
容芜忙以外面冷为由拒绝了。开玩笑,离开了庾兰身边,还怎么打听庾邵的事啊?
“本是邀你们来赏花的,谁知突然下了一场大雪,这般好的雪景倒不忍破坏了。”庾兰不好意思道,目光飘向外面层叠起伏的白色世界,竟透出了一丝怀念。
“这么多年了,倒不知你这么喜爱下雪。”容莹道。
“不是我喜欢雪,是我大哥…”
“阿兰,对不住…”
“没关系,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刚开始那般难以接受了…”庾兰低头转着茶杯,扯了扯嘴角。
容芜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也觉得难过,直觉认为不好再提及此事给她伤口上撒盐,但为了弄清庾邵的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装傻问到:“庾姐姐,你的大哥怎么啦?”
“阿芜!…”容莹轻呵道。
庾兰冲容莹安抚地摇摇头,微微笑着对容芜道:“我的大哥庾邵…在半年前去世了…”
容芜心里愧疚更甚,咬咬牙,继续追问道:“怎么会这样…是因为生病吗?”
“不是…嗯,也应该算是吧…”庾兰抿抿嘴唇,“大哥身体一向健硕,不知怎的突然连着几天时不时有些心口疼,大夫看过后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只道要静养,可突然某日早上丫鬟进去服侍时,就发现大哥已经…”
“阿兰…”容莹和谢纭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容莹冲容芜递去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再问了。
“庾姐姐,对不起…”容芜低下头,真心地道歉。
“没关系的,其实我一直不敢相信大哥会这么去了,心里憋的难受罢了。”
“你们的关系真好,家里人应该都很难接受吧…”
“是啊,娘亲之前不准大哥入军营,大哥走了后,她就一直以为是她的缘故造成心里积郁而暴毙,哭晕过去好几次,眼睛都险些坏掉…”庾兰喃喃道,“还有二哥,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半月,出来时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人样,他向来以大哥为榜样,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阿兰不哭了啊,庾大哥那么疼你,看到你这个模样如何能放心?”容莹见她说着说着掉了眼泪,连忙掏出绢帕替她轻拭。
“瞧我,让你们看了笑话…”庾兰自己抿了抿眼睛,笑着提议道,“这里坐久了也冷,我带你们去逛逛园子吧?虽说花草都被雪盖住了,说不定就有哪株冒出个角呢!”
容莹她们跟着庾兰起身,顺着小路往亭下走去。路上的积雪虽是被清了,但也难保不会滑,顾几人走的都很慢。
容芜慢吞吞地跟在最后,脑子里消化着刚刚庾兰说的话,模样有些心不在焉。谢纤默默走在她身边,时不时好奇地瞄向她,反复多次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前面有台阶,小心…”
“…嗯?哎,谢谢…”容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不,不客气…”谢纤声音细若蚊虫,红着脸低下了头。
话头既已打开,接下来两人就放松了许多,一边走也一边搭着话闲聊。
拐过一处假山时,谢纤突然指着前方惊喜道:“看,有秋千!”
容芜看过去,只见一架藤制的秋千挂在最粗壮的树干上,上面也堆着厚厚的雪。
“小时候吵着要话本里的那种秋千,父亲和母亲怕有危险不给我请工匠制,大哥便亲手为我编了一架。”庾兰笑着道,带着几人走了过去,伸手剥开坐板上的雪,也不在乎会弄湿裙摆,就这么坐了上去。
“藤编的…结实吗?”谢纭有些不放心道。
庾兰以身示范,脚一蹬荡了起来,哈哈笑的随意:“你看,我都这么玩儿了四五年了,还从未摔下来过!”
“你呀…”容莹几人见她难得笑开了脸,便陪她在这里玩儿了一阵,并且被她怂恿着每人都上去弄了一身湿。
看着大家裙摆都变了色,始作俑者却乐呵呵地毫不自知,直到谢纤打了两个喷嚏,这才带着她们回了自己房间取暖。
容芜褪去外裙,搭着庾兰有些宽大的罩衣跟谢纤并排坐在榻上,目光随意打量着她的闺房。陈设不似一般姑娘家的温婉,倒多了几分整洁利落。
“阿芜,纤纤!过来喝姜水了!”庾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来了!”容芜应道,和谢纤跳下床趿拉着鞋来到外间。
“快趁热喝了,天气冷可别受了寒。”
容芜接过满满的一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许久不喝药,这点怪味都有些受不住了。
“那幅画上的哥哥长的真好看…”谢纤推了推容芜,小声说道。
容芜看过去,瞬间怔住了。
画上之人她认得,正是庾邵,却也不是她认识的庾邵。
画中的庾邵正扬鞭策马,意气风发的笑容是那么的耀眼。就好像一团火焰扑面而来,全然不似如今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般的苍白虚弱。
“原来他曾经是这个样子的…”容芜喃喃嘀咕道,想到遭受了如此大的反差,庾邵还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嘻哈模样,心里生出了几分不是滋味。</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