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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间,一辆马车匆匆驶来,驾车的车夫挥舞着鞭子,完全无视了前方蹲在地上捡木人的小男孩。
容芜在杏春的尖叫声下向着男孩跑去,男孩似是终于反应过来,回过头来,苍白着脸有些惊慌地看着容芜,木人又从手中掉在了地上,啪地摔断了头。
“快闪开!”容芜焦急喊道,伸手就要去推开他,却倏地察觉不对,两脚打着蹩想要停下来。
只见男孩惊慌的表情渐渐转换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歪过脑袋看着她,倾斜的弧度越来越大,突然就从脖子出断了开,摇摇欲坠地挂着一半…
“啊!!——”容芜受惊地闭上眼,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面摔去。
“喂!快让开!”这回车夫也急了,拼命拉紧缰绳大声吼道。
就在容芜准备摔在地上时,腰间忽地一勒,顿了下就向后仰回去,落入一人怀中。马车就擦着面前冲了过去,又驶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
“可有伤着?”姬晏向来清冷的声音有些慌乱。
“没…没有…”容芜咬着舌头摇了摇头,喘着气从他的怀中小心翼翼地转回头,却见路上哪里有什么小男孩的影子…
冯妈妈和杏春急忙围了上来,抖着手检查着容芜上下有没有擦着碰着,嘴里直念叨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姬晏见她并无大碍,脸色又更冷了几分,刚想训斥,就有人替他开了口。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的突然往路中央跑?不知道危险吗?!”
车夫怒气冲冲地扭过头来吼道,却撞进了姬晏冷冽的眼神,一下子被哽了住。
一个丫鬟掀开车帘向后看了眼,眼神一亮,急急地又缩了回去。不多时,马车内传来了清亮的女声道:“成伯不得无礼。”
“是。”
那个丫鬟又附在成伯的耳边低语几声,马车便这么在路中央停了下来,里面的人没再有什么动静,像是等待着什么。
冯妈妈和杏春早就被吓的快要丢了魂,此时也是六神无主,想着是不是该上去道声歉,但又不知对方身份,眼前的姬晏就成了她们的主心骨,不由都向他看去。
姬晏眉头微皱,看了看那辆马车,还是移步踱了过去。
“见过澍玉公主。”
“公子晏!”车里的架子还没坚持几瞬,帘子倏地挑开,一张明媚的笑脸就露了出来。
身后有丫鬟苦着脸小声嘟囔道:“公主,说好的再多等等的,您又…”
此时哪里还理会那么多,不耐地向后摆了摆手,笑着继续道:“多说了不要叫的这么生分啦,为何不直接唤我阿妗?”
澍玉公主司马妗,当今圣上最受宠的三公主,芳龄十一,容貌秀丽,在闵京城中也是无人不知的。
容芜从惊慌中缓过来,抬头看过去。
澍玉公主啊,她自也是认识的。
见姬晏没有回话,司马妗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有些娇嗔地歪头道:“之前你开坛两日,是父皇不让我去的!你不会生气吧?他说那里人多嘴杂,可我就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去什么混乱之地啊?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乱,咱们事先把那些无关杂人都清出去,再派禁军把守,还能什么不安全的…”
她一个人说的开心,姬晏出声打断道:“方才冲撞了公主的马车,还望勿怪。若公主无事,晏先告退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司马妗声音霎时冷了下来,轻哼一声,“不说还忘了,我还没看看方才是谁不长眼的自己跑上来送死的…”
姬晏眼神微眯,一股怒气险些冲了出来,脸色沉的可怕。
容芜有意躲开,此时小小的身子藏在了冯妈妈身后,只露出了些衣角。
谁知见马车那边有人看过来,冯妈妈弯身福礼道歉,正好露出了容芜的半张脸,虽只有一瞬,也能看出是个姑娘家。
“那是谁家的?”司马妗火气蹿上来,“还不过来跪下!看本公主如何惩治她…”
“那是靖宁侯府的,公主自便!”姬晏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你!——姬晏!”
马车里传出司马妗气急败坏的喊声,惹的两边路人驻足回看。
容芜见姬晏铁青着脸回来,身上温度降了不少,甚是骇人,也不敢多言,懦懦地抬眼偷瞟他。
“走吧。”瞪了她一眼,丢下道。
“…哎。”容芜知道这次是自己惹的祸,小心翼翼地跟上。
“姑娘,二少爷还没回来…”
“容芥自己长着腿!”
冯妈妈也被姬晏的语气吓的再不敢开口,和杏春秉着气追了上去。
马车上,司马妗手指扒着窗架的手指蹩的苍白,见他们走远了,回头对着丫鬟道:“去查!那到底是谁家的!”
丫鬟眼神闪了下:“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一辆马车,那上面的是昌毅侯府的标志…”
“昌毅侯府?…容莹?!”司马妗声音变的尖细起来,却又自己否定了猜想,“不,那人不是容莹,那又会是谁?…难道,是总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容莹身后的那个小庶女?!”
嘶剌——
手绢撕裂的声音。
“公子晏那般人物,为何会去维护一个小小庶女?难不成是为了容莹?!”
“公主,公主您冷静些…”丫鬟急忙跪下安抚道,“也许是昌毅侯府的其他姑娘?”</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