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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芜惊悚地看过去,真的见到姬晏站在山口,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那是要跟她一起走的意思吗?
容芜脑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麻利地爬起身,拾起装经卷的木盒向他跑了过去。
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就站定,眼前却递来了一只修长匀称的手,伸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反应,便从她怀里自行接走了那重量不轻的木盒。
“天黑,注意脚下。”
“嗯…”
容芜小声应下后,乖乖跟在姬晏的身后向山下走。夜路寂静,只能听到两人桫桫的脚步声。
还有那少年的聒噪:“看不出呀小丫头,你不仅能与鬼魂沟通,与姬晏也关系匪浅?”
“胡说,我与他没有半钱的关系!”
“嗯?”
姬晏闻声回头,容芜只能装无辜,瞪着眼回给他一个“…嗯?”
待他转回去,容芜松了口气,狠狠地瞅了眼少年,无论他再怎么问都不肯再开口。
“不要这样嘛,你就算不说话,用手势比个对错也好啊!我真的好好奇…”
“……”
“方才姬晏唤你容家四姑娘…你是昌毅侯府的?”
“……”
“喂喂,走路多寂寞,随便聊聊嘛!我若说的对,你就抬抬右手,不对左手可好?”
容芜没好气地晃了晃右手。
“容四姑娘…没听说过,容家大姑娘倒是略知一二。”见她马上要生气,少年急忙又嘿嘿笑道,“不过现在咱俩就算认识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一揖。
谁想跟你认识?
容芜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前面便是朝恩寺的大门了,少年自顾自地讲了一路,容芜却连手势都不愿再回应他。
眼见自己将要进不去,少年急着拉住她:“等下丫头…”
“奶娘!”容芜突然一下子挣开他,向着寺门跑去。
“姑娘!”冯妈妈带着杏春迎了上来,“这么晚跑哪里去了?真是让人心都要急出来了!”
“奶娘,阿芜知错了…”
“寺外多不安全!你以后……晏、晏少爷?”冯妈妈正数落着,抬眼一见眼前还站着一人,立马噎住,“晏少爷怎么也在?”
“晏与住持有约,要来寺中叨扰几日。”
“那姑娘今日…是同晏少爷一起出去了?”
容芜抬眸瞟了眼冯妈妈,又瞟了眼姬晏,最终还是厚着脸皮点了点头,心里忐忑着姬晏会不会拆她的台。
今日在路上耽搁的久了些,若让冯妈妈相信自己是同姬晏在一起,就不用再费心思编理由了。
好在姬晏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说什么。
冯妈妈像是松了口气,将容芜拉进怀里叮嘱道:“以后要去哪里,记得跟奴婢说一声,咱们如今不胜在府里,万事姑娘的安危最要紧…”
“嗯,阿芜记得了。”
“今日劳烦晏少爷了。”冯妈妈道谢道,“天晚了,晏少爷也早些回去歇息罢。”
容芜随着冯妈妈往西厢走时,身后姬晏又叫住了她。
“阿芜。”
容芜回头,见他手里还替自己拿着木盒,不由汗颜,跑过去接了过来。
就在这时,寺外面传来了鬼魂少年的吼声:“容四丫头你给爷记住了——小爷庾邵!庾邵!有一事相托,还会回来寻你的!等着啊!”
容芜不禁向外面看去,嘴里小声呓语:“庾邵…”
“庾邵?你方才可说了庾劭?”
“…什么鱼?我没有啊…”
“……”
容芜装傻冲他一福,转身跑了回去,拉着冯妈妈的手向西厢里走。
姬晏皱着眉看她背影消失,从袖口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手,丢给随从。
“庾邵…”目光缓缓移向寺门外,远远看着,倒像是与那鬼魂少年遥遥相望。
“姬晏,你也给小爷等着。”鬼魂少年嘴角勾了勾,转身先离开。
***
“太好了,原来惠济师父口中的东厢贵客竟是晏少爷,上次姑娘生病了没见到,竟在这里遇见了。”如今容芜还处于男女大防都不甚严的年纪,所谓两小无猜,冯妈妈自也不会多心。
容芜坐在木盆里,任由冯妈妈给她擦身子。
寺里每日取水都有规定,今日天晚了,冯妈妈只能用先前剩下的热水给她清洗一下,沐浴不得了。虽然一身脏兮兮的洗不痛快,但也只能忍下了。
“他在不在这里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一个住西厢,一个在东厢,阿芜为替祖母祈福,公子晏也定是有事而来,八竿子也打不着呢…”
“哎呦我的姑娘,可是晏少爷惹你生气了?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公子晏何等人物,哪里有闲情来惹我呀?”从前她是极喜欢别人将她与姬晏在一同说起的,但现在见冯妈妈这样说,却只剩烦闷,口气不由有些不善。
冯妈妈以为容芜是累了,也没太在意,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哄道:“好了好了,姑娘说什么都对,睡一觉,明天就和好了啊!”
见跟冯妈妈说不通,容芜憋过一口气,蒙上被子脸转到了里侧,不再搭理。
冯妈妈一边收拾着水盆,一边却还在自顾自地唠叨着:“晏少爷是人中龙凤,神仙般的人物,若说待哪个女娃娃最好,那可就只有姑娘了…所以说呀,姑娘也别往心里去,如今都住在这朝恩寺,免不了还要见的…”</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