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0节</h1>
女子梨花带雨“徇郎,我如今该如何是好,我无名无分不在乎,只要徇郎的心事想着我的便好,可是我实在不忍让我们的孩子受无名无分的苦,徇郎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现在唯一的亲骨肉啊!”
男人满脸心疼将女子揉进怀中,细细安慰“妙娘莫哭,你如今是双身子,可得仔细身子,别让我心疼……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只如今家中的那个病痨鬼还在,你知道的从先帝时起这事就很难办,稍有不慎我便会惹祸上身,你放心,你且和孩子再稍微忍耐一段时间,那病痨鬼日子不多了,我在暗中筹谋一番,很快等她死了,我无妻无子便可纳你进府了!”
……
接着两人又是一番情意绵绵,蓝浅浅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眨眨眼睛,这两人的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呀!
就是这女的肚里有了男的的小娃娃,然后女的貌似还不是男人的雌性伴侣,他在想法子把这女的带回家……等那个病痨鬼死了,男的就无妻无子了……
一团乱麻在她脑中缠绕着,凡人的世界果真是万分复杂!
她透着小洞满脑子乱想,而她脚边蓝小虾有些急了,不停地垫小脚,伸着小脑袋想够那个偷看的小洞,“阿娘阿娘你看到了什么快让虾儿也看……”
话还未说完,蓝小虾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提着后衣领给拎了起来。
蓝浅浅只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转头,便看到自己儿子被一个黑衣男子提溜在手中,小家伙有些不舒服,四肢在空中胡乱地划拉。
这年轻男子一袭黑衣面容冷峻,他五官的轮廓犹如被刀凿一番锋利,身材高大,一双幽黑的利目直直朝蓝浅浅射来冷厉的光,明明很是英俊的面容,配上他浑身凛冽逼人的气势竟然人有几分胆寒。
蓝浅浅乍一见面被他锋利逼人的气势吓退了三步,回过神来后才给自己壮胆,这就是个普通的凡人雄性!
普通的凡人雄性将手上乱刨的蓝小虾递到蓝浅浅跟前还给她,压低了嗓子声音有些暗哑,“有些与小娘子无关的事还是少看少听为好,以免惹祸上身,殃及了自己年幼无辜的孩子。”说着便伸开手对蓝浅浅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蓝浅浅将蓝小虾抱在怀里,抬首毫无畏惧地迎上男人气势慑人的目光,两人就这两互相对视了良久,突然她瘪瘪嘴耸耸肩转身就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待回到她们自己的雅间后,第二轮佳肴已经摆上了桌,蓝浅浅很快就将方才发生的小插曲抛之脑后,埋首美食见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跟着周氏带着孩子一起逛街去了。
很快五日便过去了,到了齐老夫人寿辰的那天。
这天齐家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几乎满京城的权贵都跑来贺寿了,宫里的两位贵人虽人未到但礼却早早地赏赐了下来,彰显着永乐侯府在天家面前的恩宠。
这些都是侯府和那些个勋贵们关注的事,与蓝浅浅无关,就是这寿宴也与她并无相关,这般隆重的大场面下她这般的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罢了,周氏、云氏还有齐综之今日都要往来应酬,忙得不可开交自是没空去在意她。
于是蓝浅浅便带着四个孩子在后花园的小池子边找了个僻静无人之处拨水玩。
几个孩子被娘亲勒令今日不能下水嬉戏,于是只好蹲在池子边上你泼我一把我溅你一身,玩得倒也不亦乐乎,稚嫩兴奋的尖叫声在小池子边回荡着。
蓝浅浅靠在假山石上,懒洋洋地看着小崽崽们嬉闹,本是多么和乐美好的画面,却总是无法避免一些不和谐的东西强制闯入,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呦,蓝小娘这会儿不知会不会落寞,今日侯府上大的寿宴可不是你这东境小渔村来的能见识的,你瞧,与你那般要好的二表嫂和三表哥这时候还不是将你扔在这儿……”
一个素白纱裙的身影自假山那处娉婷袅袅地地出现。
蓝浅浅不雅地朝天翻个白眼,转过身打算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可莫名其妙的女人去不打算放过她,江心儿在秋夜的凉风中轻摇团扇,捂嘴掩笑,“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会不带上你吗?因为……你、上、不、得、台、面啊!”
蓝浅浅都懒得和这女人说话,摸摸鼻子,转头看池边的四个崽崽,见他们越玩越疯便打算回去以免一不小心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于是她看都没看江心儿一眼,朝远处的四个小家伙招招手,“小崽崽们,我们要回了,今天吃糖酥酪!”
四个小家伙一听,也不玩水了呼啦啦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拉着蓝浅浅就要往他们的住处走。
见自己被无视的彻底,江心儿顿时恼羞成怒,这会儿这地也没别的人,她也无需再装,于是面容顿时有些微微狰狞,尖利着声音冲蓝浅浅喊道“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合该被男人玩弄抛弃的命……啊啊!”
话还未说完,江心儿只觉腰腹间传来巨大的冲力,她一下子被推出去老远,狠狠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浑身骨头似要散架般的剧痛,痛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蓝浅浅这也才将将回过神来,然后发现动手的不是脾气活泼的老二,也不是爱钻研灵术老三,居然是一向最稳重知礼的老大蓝小鱼!
此时的小家伙皱着小小的眉毛,如同一头发怒的小狼崽,龇着奶牙恶狠狠地盯着远处地上的江心儿,张开小小的双手护在他母亲身前,奶凶奶凶的,“你这个大坏蛋,不许讲我阿娘的坏话,不然我就打洗你!”
蓝浅浅那个感动啊,崽子大了,知道心疼亲娘了!
江心儿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精心打理过的发髻也散乱了,此刻她怒火中烧不停喘着粗气,踉跄着冲过来就要伸手打蓝小鱼,“你个小野种,居然敢推我!”
蓝浅浅眼疾手快,只轻轻一捞就将蓝小鱼捞进怀里,轻松地避过了狰狞着脸扑过来江心儿,而后反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在江心儿脸上,差点将她的脸都打歪了。
这下江心儿是真的理智全无,尖叫一声就胡乱地朝着母子五人扑过去。
一群孩子敏捷地四下散开,蓝浅浅不想和这个女人动真格又不能动用灵术,只是闪避着。
蓝小虾一向小脑子最活跃,他看着阿娘只躲闪不还手,也知道深海时外祖母耳提面命的话,不能再凡人面前暴露了自己,于是他想,既然自己不能施展一个他最最厉害的笑笑术笑死这个嘴巴臭臭的姨姨,那他就去告诉齐家奶奶,他可知道,这个臭臭姨平日里最怕齐奶奶了!
这么一想,蓝小虾立马对手拉手的妹妹讲,“小贝小贝,我们快快去告诉齐奶奶吧,让齐奶奶来打这个臭臭姨。”
蓝小贝眼睛一亮,这真是个好主意,于是兄妹俩手拉手转身就往齐老夫人的院子方向冲去,而站在一边的蓝小蟹也听到了,于是急忙跟上。
那边蓝浅浅还将蓝小鱼抱在怀里,躲避着江心儿发疯似的乱扑乱抓,虽不至于被伤到,但一时间她竟也脱不得身。
……
而此时,小花园的小路那边隐隐有一群男人闲聊着往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个俊美无俦的高大青年,青年一身天青色纹竹长袍,头束玉冠,面如玉刻,气度逼人。
旁边落后两步的一个中年男子微微弯腰恭敬地对为首的青年道“陛下怎亲自过来,何不提前告知微臣,也好让微臣提前准备恭迎陛下大驾光临。”
赵元衡无所谓一笑,“这几日政事繁忙,朕也想出来好好透口气,正好今日是齐老夫人寿辰,朕便临时决定来给老夫人贺寿,顺道来看看姑母,不必刻意宣扬。”
中年男子永乐侯也是恭敬一笑,既听得皇帝如此说,便不再多说什么,指了指前头,“陛下那处有个小池塘,是去岁新开挖的,拾掇的还算能看,陛下也未见过,不如过去……”
永乐侯话还未说完,在场的所有人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女子尖利的叫骂“蓝浅浅……你这个东境小渔村来的穷贱胚子,还自甘堕落带着四个父不详……下贱肮脏的东西……敢打我,我……”
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但赵元衡却似乎影影约约听到了蓝浅浅三个字,不管是不是巧合,赵元衡只心中略一思量便皱眉快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