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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娘娘恕罪。”
桑葚跪的卑微,低着头,脸色微白。
武英柔看着桑葚那张脸,再看那双她原本以为清澈的双眸,觉得可笑,“像你们这样下贱的狗奴才,连我豢养的猫狗都不如。掂量清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来自云端。
这一刻,桑葚更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奴才。奴才而已。
她颤声:“是,娘娘。奴才、知错。”
武英柔唤道:“沙棠。”
“奴婢在。”
“掌嘴。”
“是。”
沙棠来到桑葚跟前,语气威严,“抬起头,娘娘赏你的。”
桑葚缓缓抬起头,还没回过神,一阵掌风吹了过来,紧跟着便是脸上一痛,像针扎似的。继而又落了几巴掌,沙棠可不手软,几次下来,桑葚甚至听不见声音了,耳朵里嗡嗡直响,难受的紧。
纵是如此,武英柔也没喊停。
她不知是在置谁的气。
皇上的?还是桑葚的?
她不喜欢隐瞒、欺骗。尤其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无法饶恕,无法原谅,更无法纵容。
“滚下去!”武英柔厉声。
桑葚点头,低着头退了出去,一路上都不敢把头抬起来。原因竟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娘娘罚了她。
“沙棠,是我错了么?”武英柔失笑,没有聚焦的眼神更显空洞。
“您没错。是这下贱胚子的错。在娘娘身边做事还敢另有异心。那姓范的不知道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永寿宫呢,这姓桑的真是没想到,竟然是范照玉跟前的人。奴婢真是看走了眼,差点就害了娘娘,奴婢也该罚。”
话方落,沙棠就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清脆有力,在寂静的殿中分外响亮。
“留不得了。”
沙棠颔首会意。
回了房间休息的桑葚,连痛都顾及不了,只是静静靠在床前,唇畔的青紫色肿的厉害。
事到如今,她还能不明白么?
御花园那次,是范照玉故意那么说的。
他有权利让她进永寿宫,就有权利让她离开,甚至让她悄无声息的去死。
在这金灿灿的琉璃瓦下,多少冤死的尸骨,不缺她这一个。
只是,她并不想离开贵妃娘娘身边。
可又能如何?
她在宫中还未起势,身旁只有忠心的顺贵,如今唯有伏在范照玉脚下,当只蝼蚁,苟且偷生。等来日再寻机会。
握了握拳,桑葚沉沉吐出一口气。
永寿宫的总管太监(四)
月明星稀,一声声的猫叫像婴儿啼哭般。
桑葚跪在范照玉脚下,忍着脸上传来的痛感,什么话也没说。
屋里头冷的像数九寒天,范照玉端坐在太师椅上,捏着一封家书,他看了看桑葚,将那封家书砸到了桑葚头上,怒道:“你仔细瞧瞧!”
砸在头上的东西不痛,可心里却是疼的。桑葚麻木的伸手捡了起来,她知道这是武家寄给娘娘的家书。
是啊,范照玉想拿到一封家书,不是什么难事。先前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她为了一己私欲,还是上了这个当。赵希啊赵希,你何时变成这样了?在商场上浮浮沉沉那么多年,竟然也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就是你所说的并无往来,信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桑葚,你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贵妃有恩宠,能护你多久?在宫里头,恩宠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范照玉捏着扶手,是又气又好笑,他当初看中的就是桑葚忠诚,可忠诚不只是两个字。
言丙撇了一眼桑葚,淡漠道:“规规矩矩做事,别无二心,记住了吗?”
不管如何,是他挑上的人,他亦是和范照玉一样的想法。
好不容易埋下的这颗棋子,又怎么能那么容易放弃呢。
桑葚磕了个头,抬起眸子,那双眼睛死气沉沉,就连声音都是机械的,“奴才清楚,奴才日后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范照玉捏了捏眉心,他不想这么快就弃了这颗子,一方面是宫里头实在无人可用,一方面便是他觉得桑葚能帮到他。他也不大清楚,可这种感觉太强烈了。所以桑葚犯了这样大的错,他还是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
桑葚还如往常一样去永寿宫当差。
今儿太阳明媚,万里无云,宫里头都有了暖意来。可桑葚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伺候了武英柔用膳,桑葚就规矩立在一侧,听候吩咐。
没了以往的活泼,今儿的永寿宫,格外安静。
武英柔一抬眼就看到挺直如松的桑葚,分明不想瞧见,可又想时时刻刻都放在身边才安心。当真是纠结的很。
她什么时候这般在意一个奴才了?
连武英柔自己都想不通。
过了一会,她问:“疼吗?”
“奴才
', ' ')('应该的。”
桑葚忙应一礼,心中恍惚。连乌纱帽都歪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
武英柔看了看眼前人,从榻上起来,坐的笔直,不怒自威,“咱们今儿,不如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沙棠会意,挥退殿中所有伺候的奴才,将窗户关上,眼睛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你是范照玉派来的吧?他派你到我跟前来做什么?监督我,还是监督我与家中的密切来往?那信上的东西你可曾瞧见过?是否又一字不落的禀告给了范照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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