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怡亲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手。
顿了顿之后,怡亲王镇静道:“四哥,这些日子参年羹尧的折子可不少,朝中已有不少传言,说这年羹尧是你的心腹,此番得胜归来,怕是万岁爷早就对四哥你生了猜忌之心呢。”
这些话雍亲王也有所耳闻,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里面少不得有猜忌。虽然先帝爷那会儿他未搅进储位之争,有幸万岁爷登基还捞了个亲王之位。可自打他受万岁爷重用以来,朝中便早已经有人看不爽他。如今这关于年羹尧的流言,其实也算是预料之中了。
见雍亲王没有说话,怡亲王不禁也有些阴郁:“四哥,要我看啊,就该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给拉出去砍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再随意散播这些流言蜚语。”
雍亲王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摇了摇头:“那样做的话,可越发耐人寻味了。这西北战事还未告终,宫里也是那么多的纷扰。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得思虑周全,否则反倒是让人捉了把柄了。其实朝中那些事情,我做不做都无所谓了,大不了解甲归田,做个闲散王爷,倒也清闲。”
雍亲王这些话让怡亲王不免大吃一惊,四哥掌控户部以来,做事便铁面无情,不管是江宁曹家还是苏州织造,可谓是落了个铁面的名声。有些时候,他也觉着四哥做事太认真了,可谁让四哥就是这个性子呢?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坤宁宫
赫舍里氏冷冷一笑:“来人,把这贱婢给本宫压到慎刑司去,本宫这里用不得这些不尽心的奴才!”
殿内的宫女皆吓得跪了一地,方才宫女慧儿给皇后娘娘斟茶,可是极其小心的。谁能够想到,皇后娘娘一时失神,没有拿稳杯子呢?
这不,便犯了大过。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只可惜,求饶的话还未说完,连嬷嬷一个眼神,这宫女便被堵了嘴压下去了。
跪在地上的宫女们更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落得和慧儿一般。
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她们是愈发觉得这坤宁宫不好当差了,皇后娘娘心情一不好,动辄就打骂她们。甚至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便把她们打入慎刑司。那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可是活地狱,进去哪里能够有活着出来的。
想到这,宫女们更是瑟瑟发抖。
赫舍里氏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可看她们这害怕的样子,她一时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话音刚落,这些宫女早已经是落荒而逃。
连嬷嬷给赫舍里氏重新奉上一杯茶,缓缓道:“主子又何须动怒,侍奉不如意的,直接打死就是。”
赫舍里氏轻轻的撇着茶杯中的浮沫,好半晌才道:“前朝那边可是打点好了?”
连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主子放心吧,那雍亲王这亏可是吃定了。那年羹尧本就是他举荐的,年羹尧出言狂妄,居功自傲,可和雍亲王脱不了干系。这雍亲王仗着自己受万岁爷器重,根本就没把主子放在眼中。这次,便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有苦难言。”
说完,连嬷嬷又不怀好意道:“这说不准啊,雍亲王日后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呢。”
赫舍里氏听着连嬷嬷这话,心里也好不得意。其实,雍亲王这事儿她原本是不愿意插手的。可谁让这雍亲王,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这二阿哥在户部历练,雍亲王那犟脾气竟然丝毫都没有改。二阿哥是愚钝一些,可这怎么了。她早已经打算把二阿哥的玉蝶记在她名下的。
所以说,这雍亲王根本是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
当然,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宫中竟然有一些流言,说什么万岁爷忌惮年羹尧功高震主,可能不会给年家那么大的恩典,这年氏,很可能万岁爷另有打算。
赫舍里氏这可是忧心了,这年氏可是一枚好棋子。她可不能够便宜了那李佳氏。自打入宫以来,好不容易才有年氏出现能够和李佳氏一争高下,她如何能够甘心这枚好的棋子就这样废了呢?
所以说,赫舍里氏绝对要让年氏顺利入宫。
她左思右想,万岁爷的诸位兄弟中,就属雍亲王后院人数单薄,再加上年羹尧又是雍亲王提拔的,万岁爷有极大的可能把这年氏指给雍亲王做侧福晋。这不,为了以防万一,她便暗中散播了那些对雍亲王不利的流言,意在让万岁爷对雍亲王心存芥蒂。
“年氏是一定要入宫的。本宫相信,只要她顺利入宫,肯定会成为万岁爷的新宠的。”
连嬷嬷道:“这年氏入宫若能够分的李佳氏的恩宠,这自然是极好的。可是,主子难道不怕养虎为患,听说这年氏性子骄傲的很,若成为另一个李佳氏,可如何是好。”
赫舍里氏冷冷一嗤:“怕什么?本宫既然敢设计让她入宫,便有法子制服她。”
连嬷嬷点了点头:“也是,主子可是皇后,那年氏初入宫,还不得依仗主子。说到底,她若是能够顺利入宫,那可是主子给她的荣耀,她想赖也赖不过去。”
连嬷嬷这话说的不无奉承之意,赫舍里氏听的也很开心,“本宫已经急不可耐的想看那李佳氏失魂落魄的样子了。到时候,本宫特意找个老嬷嬷去年府教教这年氏规矩,不怕她不唯本宫之命是从。”
连嬷嬷瞧着赫舍里氏嘴角自恃的笑容,心道主子这主意太高,太高明了。
东三所
二阿哥弘曜才从户部回来,自打端妃离去之后,他这日子过得越发憋屈了。前些个儿在户部,因为一些赋税的事情,雍亲王很是给他没脸。本来这心里已经就憋了气了,偏偏还要赫舍里明芳那贱/人,这赫舍里一族当他是捡破烂的不成,发生这等丑事竟然还能够置若罔闻。
想起自己头顶绿油油的帽子,二阿哥猛地灌了一口酒。
一旁的近侍看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给他添满酒,“主子,这赫舍里氏一族当真是想浑水摸鱼,要奴才说啊,赫舍里明芳虽然是万岁爷指给您的嫡福晋,但主子也不是全无法子的。”
“在大婚之前,主子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赫舍里明芳给结果了不就可以了吗?皇后娘娘肯定怀疑不到您身上的,即便真的有怀疑,那皇后娘娘也是退无可退。她膝下又没有嫡子,您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话音刚落,二阿哥心里猛地一咯噔,他静静的看了那小太监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便是年羹尧的妹妹年氏,年羹尧如今风头正盛,手中又掌控着兵/权,若是年家能够为他所用,那岂不是……
而且他看得出来,对于这年羹尧,皇阿玛是心存忌惮的。这年氏入宫,怕是也不怎么合皇阿玛的心意。
倒不如,做他的嫡福晋,这事可不是两全了。
皇阿玛能够给弘昱指那么好的婚事,难道就不能够给他这个恩典吗?
二阿哥紧紧的攥着手,心下忍不住嘀咕道,当务之急是得除掉那赫舍里明芳,接下来才好说呢。
想通这事之后,二阿哥突然觉着豁然开朗。
若是这赫舍里明芳去了,他又值大婚,这个时候皇阿玛少不得会松口,把年氏指给他做嫡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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