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瓜尔佳氏急切的目光下,太医更是把头埋的更低了,似是害怕瓜尔佳氏如今这濒临奔溃的情绪,让他沦为炮灰。
竹筠殿
李青菡和胤礽才歇下没多久,又被惊醒了。
“混账东西,最好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任谁被这个时候扰了兴致,都会很不爽的。
“太子爷恕罪,实在是……”德顺斟酌着该怎么讲,可想了想,也只能够如实相告。
“方才瓜尔佳明玉和太子妃娘娘起了冲突,这疯婆子竟然拿着簪子朝太子妃娘娘脸上划去。正院儿那边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太医院的人也来了,只是,情况似乎很是不妙。”
德顺言毕,静静的站在门外,没有再言语。
李青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这后宫的女人不说美貌和智慧与一身,可最起码,瓜尔佳氏的智商绝对是不差的。
怎么,怎么愣是把自己整到这样狼狈的境地了呢?
之前若不是糊涂的把瓜尔佳明玉弄到自个儿身边,如何会有现在的难堪。
李青菡倒不是同情瓜尔佳氏,也不是上帝视角的去质疑她什么。李青菡担心的是,容貌尽毁的瓜尔佳氏,还能不能够坐稳太子妃的位子。依着康熙的性子,若是趁机废掉瓜尔佳氏,又新册封一个太子妃,那她该如何自处。
对于瓜尔佳氏这个对手,李青菡不说了如指掌吧,起码两人交锋过几次,也算是知道对方的路数,知道对方有几斤几两了。更重要的是,作为穿越者李青菡清楚的知道,瓜尔佳氏这辈子是不会有小阿哥的。若是这个中途重新册封太子妃,那对她来说,真心可以称得上是灾难了。
见李青菡神色恍惚的样子,胤礽还以为她是受到惊吓了,愈发觉着李青菡是个心软的人,若是换做其他人,指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可她偏偏,丝毫都没有。甚至是,或许心里还对瓜尔佳氏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
胤礽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我先过去看看,外面夜深露重,你就不必起来了。”
李青菡紧紧的握着胤礽的手,好一会儿之后,才点了点头。
正院
胤礽过去的时候,正听到寝殿内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下意识的胤礽皱了皱眉头。
如云见他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可抑制不住的额头上却是一阵冷汗。
胤礽大步走上前,却在刚刚踏入寝殿的那一瞬间,被瓜尔佳氏浑身的戾气给震的愣在了那里。
这一瞬,胤礽突然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比之瓜尔佳氏脸颊那骇人的伤痕,她那种歇斯底里的怒火和愤恨,才更让人觉着不舒服。
瓜尔佳氏看了胤礽一眼,眼底顿时浸满泪水,想着自个儿脸上如今那般样子,她赶忙拿着帕子,遮掩起来。
胤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直看的瓜尔佳氏浑身哆嗦起来。
太子爷这样的目光,是瓜尔佳氏从未见过的。
在这样的目光下,瓜尔佳氏心底明白,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大抵都会是这样的眼神吧。
可她不想认输,不想沦为真正的杯具。自打被册封为太子妃的那一日开始,她就很笃定自己会坐上皇后的位子。即便是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被太子爷厌弃,她也很笃定自己会顺利的掌管六宫,会是这个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
可如今,她容貌尽毁,她自己也不知道了。皇后之位对于任何一个君王来说,都是分外重要的。她这样丑劣不堪的样子,换做是谁,也都会弃之如履吧。
怎么办,怎么办?
瓜尔佳氏第一次这样的无力,她知道即使阿玛和诸位兄弟立再大的功,也不会是她的倚靠了。
“爷,在给妾身一次机会吧,妾身肯定能够找到法子恢复如常的。”瓜尔佳氏真的是慌了,眼中也满是泪水。
见胤礽没有回应,瓜尔佳氏终于是抑制不住的跪倒在地,整个人连扑带爬往胤礽身边去。
德顺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就已经是紧紧的搂住了胤礽的腿,看那样子,真的和疯婆子也差不了多少。
“爷,求您不要废了我,不可以,不可以。您若是真的废了妾身,妾身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论起姿色,之前瓜尔佳氏在这后院中,也算是有自己的特色。胤礽和她大婚之初,也想过两人能够好好的。
可后来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胤礽真的寒心的很。
莫说是太子妃之位了,即便是普通阿哥的一个嫡福晋,也绝对会比瓜尔佳氏聪明很多。
他知道瓜尔佳氏担心什么,除了担心自己被废之外,也担心她被废之后,石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胤礽真心搞不懂她这脑回路了,即便没有她毁容这事儿,其实在她把瓜尔佳明玉强硬的弄入宫开始,石家早已经是个小丑了。
所以说啊,某些方面来看,对于康熙给他选的这个太子妃,胤礽真心是哭笑不得呢。
胤礽偏头看了她一眼,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这些日子你好生养着身子便可。”
瓜尔佳氏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着身边的宝枝道:“宝枝,太子爷这话,是不是意味着还会给我一次机会啊。”
宝枝拿了一件披风盖在瓜尔佳氏身上,她想点头的,可看着瓜尔佳氏这自欺欺人的样子,她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瓜尔佳氏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你这话狗奴才,现在连你也敢看我的笑话了,是不是?”
“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杖毙!”
宝枝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捂了嘴拖出去了。
竹筠殿
“主子,听说今个儿一天,正院已经处死了两个宫女了。正院侍奉的人现在每个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太子妃娘娘。”
李青菡不禁皱了皱眉头:“也没人管这事儿吗?”
玉珠一边给她不轻不重的捏着肩膀,一边道:“想来那位也是濒临奔溃了,太子爷岂会不知道。奴婢估摸着啊,太子爷这样纵容着,怕是故意让万岁爷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