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花大佬的钱。
他可以为了钱让任何一个男人上他,却不愿意把他和大佬每一次接触染上半点卖屁股的意思。
只要他没有动这张卡,只要他没花大佬的钱,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就能永远倨傲地仰着头,哪怕痛到哭,也能哭着骂人。
这是他已经彻底坏掉的人生里,仅存的一点自尊。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大佬离开了。
小妖精在病床上颤抖着哽咽。
他的脏衣服乱七八地堆在床头上。
小妖精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手机,在伤口的剧痛中颤抖着查看自己的余额够不够这次看病的钱。
自尊留住了,他还要考虑自己真实的生活。
农行卡……建行卡……支付宝……微信收款……
家里还有点现金吧?
也不知道这次伤的重不重,需要花多少钱。
后续就不要打消炎针了,太贵,发炎这种事忍忍就过去了。
小妖精的泪水滴落在苍白的手指上。
他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他是个聪明人啊,聪明人怎么能让自己活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小妖精算不下去了,抱着手机哭得泣不成声。
已经离开的脚步声又慢慢走了回来,大佬小心翼翼地趴在床头上,手足无措地给小妖精擦眼泪:“你……你别哭……我错了……我一直都不会说话,逼急了就学狗叫,你早就知道啊。”
那一天,大佬在小妖精的病房呆了很久,小妖精没有和他说话。
大佬说:“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小妖精依旧沉默着,拒绝和大佬交流。
大佬默默地走开了一会儿,打了几个电话。
打完电话,大佬来到小妖精床前,说:“我会找到那个人,让他死的很难看。”
小妖精轻轻嗤笑一声,翻了个身没有说话。
大佬说:“他敢这样糟蹋你,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小妖精沉默了很久,终于轻轻开口了:“孟振,杀一个魏协算什么意思,这些年上过我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还要一个一个杀过去吗?”
大佬想起小妖精这些年的生活,难受得薅头发:“你就一定要说这些话让我难受吗!”
小妖精没有妆容的脸憔悴清瘦,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往日的媚色,只有淡淡的凉薄的悲哀,他说:“你为什么要难受呢?孟振,是你不要我的。”
大佬快要疯了。
剧烈的愧疚疯狂折磨着他,可他却不敢开口。
生怕自己一张嘴,又嚷嚷出什么让林缘更生气的话来。
于是大佬不说话了,一头撞在小妖精的病床上。
小妖精被震得弹起来一点,疲惫烦躁地一手肘捣在大佬头顶上:“离我远点,我是病人。”
大佬说:“病人需要照顾。”
小妖精深吸一口气,说:“有人会照顾我。”
大佬说:“胡说,你根本没朋友。”
小妖精眼角一红,气得呼吸都不匀了:“滚!!!”
站在门口的小笨蛋被发飙的小妖精吓得一哆嗦,黑框眼镜都要掉在地上了:“啊?”
小妖精看了小笨蛋一眼,扭头狠狠瞪着大佬:“我有朋友,我不需要你了。”
小笨蛋快步走到小妖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