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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云鬓裁新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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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半个月的筹备,永嘉的天水染坊在阴历二月初开张了。地点选在汴京城东门外。染坊的工作坊旁边接连着店铺,后面还有个小宅院,作为住所。德昭帮永嘉雇了几名伙计,担任载运布料、搬抬染缸等粗重工作。永嘉又雇了一些有染布经验的女工,在女工们之中选出了数名工头,与荇儿各自负责监管每一种色系的染製过程。荇儿管的是所有的绿色染缸。在几缸绿染料可出的各种深浅色调之中,一定有一种是永嘉最爱的天水碧。染布手续繁杂,从提炼染料、调匀染料,到浸染、漂洗、晒布等等一系列过程,足够让人从早忙到晚。永嘉虽然只管点货与记帐,却也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儘管天水染坊的產品色泽光鲜,永嘉与荇儿都认为不亚于过去唐国宫中染的丝绸,生意却相当清淡。到了阴历三月底,永嘉与荇儿一起结这个月的帐,发现收入还不够付雇工们的工钱。两人都不禁愁容满面。就在这一天,德昭的贴身侍卫洪祥送来一封信,起初是李煜差人送到德昭府邸去给永嘉的。德昭特地派洪祥把这封信转过来。拆信的时刻,永嘉有些忐忑,唯恐信中有任何坏消息。看了信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李煜只是把他新写的一首小令《相见欢》寄给小妹看: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永嘉看完了这首新词,仰起脸,悠然长叹。“公主为何叹气?”改不了口的荇儿在旁问道。“这是我六哥所写过最好的一首词!”永嘉讚叹道,同时眼睛溼润了起来。“公主以前总是批评皇上只会堆砌辞藻,现在竟然被他写的词所感动,可见这首词是写得特别感人了。”荇儿感慨道。“这首词跟他以前的作品最大的不同,在于出发点。”永嘉解释道:“以前,我六哥填词,都是为了写而写,只是在炫耀他自己的文釆,当然不会打动人心。只有这首词,是真正有感而发。他这首词写的,虽然只是他自己看到落花的感伤,却是很多人看到落花都会有感触。言人所欲言而未能者,才是真文学家!况且,这首词含蓄蕴藉,意在言外,令人低廻不已。我敢预言,六哥这首小令会流传千古!””啊!”荇儿惊叹道:“真没想到,公主会这样盛讚皇上的词!若是从前在宫中,皇上听到公主如此美言,真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以前皇上总说,只可惜宫中有一个人不欣赏他的词,就是指公主。”“那只不过是,当时只有我一人敢对他说实话罢了!”永嘉苦笑道:“假如今天唐国还在,他今天还是皇帝,还整天有臣民歌功颂德,后妃争相献媚,他也写不出这首好词来!如此说来,人生确实是有得有失!”“公主能这样想就好了!”荇儿表示欣慰:“碰到困境,一定要想开一点才行。”“不想开一点又能怎么办呢?”永嘉感叹道:“染坊一直在赔钱,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要是只想维持我们俩的生活,我倒还有点首饰可以变卖,再撑一阵子。最烦恼的是,德昭哥的投资,根本没法子还他,可我又最怕欠他!”“公主别着急!”荇儿劝慰道:“染坊才开了不到两个月,名声还没传出去。生意应当会慢慢做起来。”荇儿稍加思索,又提议道:“明天是初一,不如一早去大相国寺烧香,求求菩萨保佑染坊生意兴隆!”永嘉点头答应:“也好!”于是,次日清晨,永嘉穿上了自家染坊出品的天水碧绸绢裁出来的衣裳,荇儿也穿上自己亲手染出来的天水碧棉纱做的衫裙,两人一同前往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一个月有五天把庭院开放给小贩们摆摊。这一天正好是其中一天。主僕二人烧过香出来,看到芍药盛开的庭院之中有好多摊位,而一个个摊子上除了时果、腊脯之类食品,也有蕈席、屏幃、鞍轡等用具。她们俩不禁动起了脑筋,暗想是否也该来摆个摊位?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走过来,说道:“打扰两位姐姐,我名叫小鹃。我家夫人想请两位过去说几句话,不知可否移驾一下?”永嘉与荇儿互看一眼,都觉得无妨,就同意了。她们俩跟着小鹃穿过一批人潮,很快看见一株大树下,栓着的一匹骏马与停着的一顶官轿旁边,几名丫鬟簇拥着一位衣饰华丽的中年贵妇,旁边还有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公子,身量约有后世公制的一米七六,体型清瘦,颇显瀟洒。永嘉与荇儿都猜:这两位一定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一对母子。小鹃走到那中年贵妇面前,屈身行礼道:“夫人,小鹃把您要见的两位姑娘带来了。”“嗯!”贵妇轻轻点了一下头,就转向永嘉,问道:“请问姑娘贵姓芳名?”“敝姓李,单名恬,恬静的恬。”永嘉答道,又指向斜后方的荇儿,说道:“这是荇儿。”荇儿连忙行个屈身礼,同时说道:“荇儿见过夫人!”贵妇对荇儿点了一下头,就转回脸,面向永嘉,开口说道:“李姑娘,冒昧请你过来一叙,是因为看到你身上的衣裳,顏色非常清新别緻,好像从未见过。请问是在哪儿买的料子?”永嘉一听,立刻喜上眉稍,赶紧答道:“这是恬恬自家开的染坊染的料子!”“哦?”贵妇略显吃惊,讶然问道:“李姑娘家是开染坊的?看姑娘气质出众,原本还以为是达官世家的千金小姐呢!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可是南方来的?”“是!恬恬来自江南。”永嘉简答。“你确实有江南女子的秀丽!”贵妇讚道,又问:“你家何时搬到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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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染坊开了多久了?”“回夫人,”永嘉谨慎答道:“恬恬是去年才到汴京来的。因为父母早逝,恬恬必须自力更生,就靠家中遗產开了一所染坊。”“原来你是单身一人!”贵妇不由得流露出了同情,温婉说道:“你父母在世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为你订亲是吧?一个姑娘家单独生活,真不容易!正好我家人多,需要大批布料做衣裳。从今以后,我们就固定向你的染坊买布好了。你每个月初十之前,差人给我们送六十匹绢来,红、黄、蓝、绿、紫、黑各十匹,其中绿色的,要有三匹是你今天身上这种水绿!要是每种顏色都染得好,我再多帮你介绍生意!”贵妇说着,就转向小鹃,吩咐道:“小鹃,你先拿十两银子给李姑娘,算作订金!”永嘉与荇儿听了,连忙道谢,感觉有如久旱逢甘霖。当然,永嘉也难免感伤:十两银子,从前在唐国皇宫中,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而如今,却成了一笔大数目,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中年贵妇眼看永嘉收下了银子,就吩咐轿夫起轿。同时,她身旁的少年公子走去解开绑在树干上的马绳,接着轻快一跃,跨上了马。马背上的少年公子此刻位于永嘉侧后方,不在永嘉视线范围内。永嘉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他一双炯亮的眼睛注视着。当中年贵妇准备要上轿,永嘉才想起来问:“请问夫人,订下的六十匹绢要送到哪儿去?”“噢,差点忘了!”贵妇菀尔一笑,轻松说道:“你不是本地人,也许不晓得曹将军府。可你雇的送货车夫不管是谁,一定都会认得!”“曹将军?您,您是曹将军夫人?”永嘉猛吃了一惊,怔怔问道。“是呀!”曹夫人笑瞇瞇答道,又指向马背上的少年公子,介绍道:“那是我的次子,名叫曹珝。今天早晨我特地叫他跟我一道来烧香,因为听说,他的未婚妻出了水痘,所以,我们母子俩来祈福。”永嘉点点头,作出全神贯注的神情,表示正在洗耳恭听。曹夫人接下去说道:“说来有趣,珝儿的未婚妻今年才十岁,是四王爷的女儿,指腹为婚的,比珝儿小了八岁。要等将来郡主及笄之后,才能谈何时过门。现在看他们两人,当然是觉得相差很多,不过将来大了就不会了。女人老得快哪!我比曹将军小三岁,却总得要留心保养,唯恐比他见老。这样说来,差八岁才好呢!”曹夫人话起了家常,津津乐道,浑然没注意到永嘉脸色的改变。这倒让永嘉暗自松了一口气。目送曹夫人乘轿子与曹二公子骑马远去之后,永嘉才感叹道:“曹彬灭了我们唐国,他的夫人却救了我们的染坊!这算是冥冥中怎样的一种因缘呢?”“或许,老天爷是想让曹将军补偿公主吧!”荇儿也有感而发。“没时间再想下去了!”永嘉振作起来,开朗笑道:“我们得赶快回去点货、赶工,要在初十之前准备好六十匹绢,送去曹将军府!”永嘉与荇儿回到天水染坊之后,要求雇工们全力以赴。结果,初七上午就完成了送货。永嘉坐在店铺柜台后面,等着运货的伙计与车夫回来交差,却想不到,曹珝竟跟他们一道来了。

“恬恬姑娘!”曹珝一见永嘉,就先含笑打招呼,并说明来意:“我娘要付那六十匹绢的馀款,我就自告奋勇,帮她送钱来了。”“真不好意思,有劳二公子的大驾!”永嘉依循常礼,表示不敢当:“其实,夫人派个家丁来就好了。下次可不能再让二公子跑了!”“你不高兴见到我?”曹珝顿时显出了失望之情,洩了气一般说道。“怎么会呢?”永嘉赶紧解释道:“二公子大驾光临,小店当然是蓬毕生辉。只是,送钱这种小事,不敢烦劳二公子!”她一边说着,一边感到曹珝对她讲话的语气,还有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异样。她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曹珝比她小好几岁。当然,女性皆有的虚荣心也令她有点飘飘然,想道:也许自己依然保有十七八岁少女的水嫩肌肤?“你既然这么感谢我跑这一趟,总不能不请我留下来喝杯茶吧?”曹珝忽然促狭起来,微笑道。“当然要请二公子喝茶!”永嘉立刻答道:“小店后面有一间小小的厅堂。只要二公子不嫌弃,就请上座!”永嘉引领曹珝穿过店铺后面的庭院,走进厅堂。曹珝倒也不推辞,就坐上了上座。永嘉则选了上座右前方的位置。荇儿送上两杯茶来,就退下去了,只留他们两人对谈。“初一那天,跟家母一道初遇恬恬姑娘,听说姑娘来自江南,那可是我最嚮往的地方!”曹珝兴致勃勃说道:“去年家父出征唐国,家兄随行,我也很想跟去。偏偏,家父不准!太可惜了!”曹珝浑然不知,他勾起了永嘉的亡国之痛。永嘉一点也不怪他,只是不晓得该如何接口。同时,永嘉觉得,曹珝还有些孩子气。耐人寻思的是,目前虚岁十八的曹珝在永嘉眼中稚气未脱,而过去也是虚岁十八的德昭在初遇时,给永嘉的感觉却是那么强壮成熟!永嘉想到这一点,不禁感触,是自己的年龄与心境变了!“虽然未能去成江南,能够结识一位秀外慧中的江南姑娘,也是一件快事!”曹珝并不介意永嘉没有反应,就满怀愉悦,接下去说道。永嘉听他那煞有介事的口气,更认为他像小孩装大人,不禁扑嗤笑道:“二公子过奖了!恬恬可不再是小姑娘了呢!恬恬今年二十有四,所谓花信之年,青春就快过完了呀!”“你,二十四了?”曹珝目瞪口呆,惊叹道:“真是看不出来!本来,我是以为你有可能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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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两三岁,但没想到大六岁。”“恬恬是虚长二公子六岁。若非二公子身份显贵,倒该请二公子尊称恬恬一声姐姐呢!”永嘉打趣道。“身份地位不过都是些虚名,不值得掛虑。”曹珝正起了脸色,认真说道:“如果恬恬姑娘不嫌弃,从今以后,我就喊你恬姐。”他纯真的眼神与话语触动了永嘉的心絃,但永嘉嘴上必须保持礼貌的距离,就温柔回应道:“多谢二公子不弃!可只怕恬恬担当不起!”“没什么当得起当不起,我就是要喊你恬姐,就这么说定了!”曹珝执意说道。永嘉心中又涌出了一阵感动。她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有默默点了点头。曹珝满意了,笑逐顏开之际,又问:“快中午了吧?我有些饿了。恬姐留不留我吃午饭呢?”“当然非常乐意请二公子吃饭!”永嘉照实回答:“只不过,小店没开大灶,因为没给员工包饭,午饭都是让他们回家吃,只有我跟荇儿在这儿吃,都是吃素,怕二公子吃不惯。”“你为何吃素?”曹珝不解,怔怔问道。“一方面积德,另一方面也是为省钱。”永嘉坦白回答:“小店刚开张不久,都是在赔钱。”“那你现在不用再担心了!我可不是才给你送了钱来了?”曹珝欣然笑道:“你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好好备一桌酒菜,请我明天来吃。”“二公子明天还要来?”永嘉怔了一怔,脱口问道。“怎么,你不欢迎?”曹珝故作了一下微慍状,又调皮笑道:“你今天欠我的一顿午饭,我当然得明天来讨啊!这一餐,你到底是请还是不请?”永嘉拿他没輒,只得无奈笑道:“欢迎二公子明天来舍下午餐!”“这还差不多!”曹珝开怀笑道:“好,那我今天就回家去吃饭了。明天再来叨扰!”他说着,就起身告辞。永嘉送曹珝出去,目送他的背影,心中若有所失。曹珝天真活泼,令她联想到了以前唐国皇宫中的自己,难免惆悵不已次日为了曹珝要来午餐,永嘉与荇儿忙了一早上。她们努力回想以前在唐国皇宫中吃过的佳肴,然后由荇儿洗切材料,永嘉亲手调味,尽量依照回忆做出了一桌江南名菜。曹珝带了一篮新鲜樱桃来,正好是永嘉很爱吃的水果。永嘉收下了,也道了谢,就带曹珝走去饭厅。这间饭厅很小,但并不简陋,佈置得颇为雅洁。仅容四人坐的方木桌上摆满了小盘菜肴,包括香糟鸭舌、盐水鸭脯、铺在青菜绿叶上的葱油煎虾饼、以及搭配木耳丝、胡萝卜丝清燉的灌汤鱼丸,顏色都调配得十分悦目。“啊!太好了!真是色香味俱全!”曹珝脱口讚道。“二公子称讚得太早了呀!现在只见其色,只闻其香,尚未尝到其味呢!”永嘉忍不住打趣道。“我是怕待会只顾吃,嘴塞满了,说不出话来,才提早称讚啊!”曹珝爽朗笑着回道。两人谈笑间,面对面坐了下来。荇儿为他们俩盛了饭,又端来两碗鸭血粉丝汤,给他们俩一人一碗。“荇儿你也跟我们一起坐吧!”曹珝说道:“我这人不在乎尊卑的。”“谢谢曹二公子!可是,荇儿还是让二公子与我家小姐谈话,不打扰了!”荇儿立即推辞,但心中却泛起了一阵温暖。永嘉则暗忖:自从来到汴京,自己就一直让荇儿同桌吃饭。于是她觉得,这位曹二公子与自己真的颇有心灵相通之处,都是性情中人!她一边想着,一边帮曹珝夹菜,一一夹到曹珝面前的碟子上。她夹来一样,曹珝就吃一样,毫不客气。其中,曹珝显然最喜欢葱油煎虾饼,自己又动筷子去连夹了两块。“这虾饼这么好吃!除了辗碎的虾仁泥配上葱薑,还放了什么?”曹珝含笑问道。“还掺和了荸薺。”永嘉答道:“是把蒸过的荸薺压成泥,跟虾仁泥搅拌在一起。”“难怪令人齿颊留香!”曹珝讚叹道:“还有这鸭子,也做得特别美味!本来我不太喜欢吃鸭子,嫌太肥,可恬姐这鸭子做得好爽口!我从未见过这种做法,可是江南独有的?”“盐水鸭是金陵名菜。”永嘉简答。提起故乡,忆起故国,永嘉难免黯然神伤。曹珝看在眼中,生平第一次为一名女子感到心疼。“恬姐是金陵人?”曹珝放轻了声音问。永嘉默默点头。曹珝见永嘉不想谈身世,就不再多问了。他以轻快的语气转移了话题:“让恬姐请了这么丰盛的一顿午餐,我必得回请才行!这样好了,明天中午我带一隻烤鸡来回请!”“明天?”永嘉差点没反应过来,愕然问道:“明天你还要来?”“恬姐怎么这么说话?”曹珝显出了一脸懊恼,摇头叹道:“好像不欢迎我似的!”“我---”永嘉一下子真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妥当,想了一下,才委婉说道:“二公子一定有很多要事。我只是怕二公子接连往寒舍跑,担误了事情。”“我没什么要事啊!”曹珝据实以告:“不过就是遵照父命,每天一大早起床,读书习武。中午我有一大段空档,本来是让我吃了午饭,可以睡个午觉,可我精力旺盛,叫我睡午觉,我从来都睡不着。正好用这段时间来看恬姐,陪恬姐吃午饭,完全不担误任何事!”“可是---”永嘉还想表示异议,却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说不下去。“我看就这样吧!”曹珝以快人快语的口气说道:“明天我除了带隻烤鸡来,也另外带些生的鸡鸭鱼肉,给恬姐后天烹调。从此以后,单日我带熟菜来请恬姐吃,双日恬姐做菜来回请我。”“什么?”永嘉简直不敢相信曹珝这般提议,连忙婉拒:“那怎么行?”“那怎么不行?”曹珝反问,又振振有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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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恬姐吃素,我怕恬姐营养不够。我来陪恬姐吃午饭,恬姐才会吃荤。再说,单日双日这样轮流,两不相欠,恬姐不用过意不去!”永嘉实在推託不了,只好任由曹珝每天中午上门。虽然,永嘉感觉得出曹珝有追求之意,但是她想:只要自己不给他表白的机会,让他来聊聊天倒也无妨。反正,他来的时候都是大白天,容易守住界限。何况,曹珝这么孩子气,说不定过一阵子,他新鲜的劲头过去了,就不再来了。只要自己分寸拿得稳,就当他是个弟弟,暂且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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