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更盼着顾淮宁能早点好了!
今晚的月色明亮,发散出满天的清辉,水银般泻了一地。
过了老爷寿辰,就叫咱们去庄子上住是么?唐昭昭问顾淮宁。
顾淮宁点头。
听说那边很清净,庄子上还种了不少瓜果菜蔬,都是新鲜的,等咱们去了那儿,爷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淮宁笑着看她一眼,又仰头看空中悬挂着的那轮明月,握着唐昭昭的手更用力一些。
唐昭昭心里还梗着个事儿,冬灵一直叫她问顾淮宁,但她觉着大户人家的少爷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她不高兴也没法儿。
爷她又喊了一声,张张嘴,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了。
今儿晚上出来,她还特意把兰若支开了的。
顾淮宁扭头看着她,似乎在问她想对他说什么。
唐昭昭脚下踩着自己的影子,走了几步,才又道:爷,兰若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稳当,一心一意为你想,我她抬头对上顾淮宁的眼睛,你喜不喜欢她?
顾淮宁停下脚步,两人面对面站着,他又牵起唐昭昭另一只手,笑得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你若是、若是喜欢她唐昭昭结结巴巴的,她不想体现自己的大度,可无论大人小孩儿,都会说出一些不想说的话,做不想做的事。
不等她说完,顾淮宁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唐昭昭愣愣的将头埋在他肩上。
抱了一会儿,他松开她,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冬灵早就看不下去转身躲开了。
唐昭昭红着脸跟他对视,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点傻兮兮的,兰若的事她也就不想说了。
顾淮宁又牵着她的手朝前走,这月圆花好的夜晚,就想听她在旁边说说话,看她笑笑。
我娘说,我这性子说的好听点叫精灵可爱,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没脑子,孩子气!她边走边道。
顾淮宁对她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很好。
唐昭昭想起去年见到顾淮宁那次,对他道:爷,去年咱们见过一回的,你大概早就忘了。
顾淮宁笑着摇头。
你记得?她讶异。
顾淮宁点点头。
唐昭昭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当时的情形来。
那天是在楼外楼,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知府刘大人的夫人诞下了龙凤胎,刘大人便在楼外楼设宴三天,邀请南岭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宴,去者不乏权贵世族。
那时候他们唐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已经隐隐经营不下去了,小富之家,根本沾不上这等场合的边,但她母亲周氏和刘夫人交情好,便也接到了邀请帖。
去前周氏疯了一样,叫人给她插了满头的花儿,想叫她站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不定被哪家夫人、公子瞧上了,回头上门提亲,直到她哭闹着说不去了,周氏才作罢,由着她自己打扮去了。
第8章楼外楼
男客女客是分开的,左右两个宽实的梯子,一边只许男客走,另一边只许女客走,女客在二楼、三楼,男客在四楼、五楼。
唐昭昭到了楼外楼没待上一会儿,就后悔了,除了桌上摆的糕点好吃些,别的实在没什么意思。
她站在二楼,扶着栏杆朝下看,想清净一会儿。
等到快摆席吃饭的时候,她哥哥唐子墨也来了,下了马车,仰头看到她在那儿站着,举了举手中的毛茸茸雪白的兔子,吆喝道:阿昭,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唐昭昭高兴的朝他挥挥手。
你下来拿吧!唐子墨道。
唐昭昭悄悄地从坐在那寒暄的众贵夫人中走出来,提着裙子蹬蹬蹬下了楼梯,等抬脚出门的时候,她走的太急,一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上了,撞的那个人退了一步被人扶住了,等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她哥哥,而是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她又羞又慌的向他道歉。
可那公子望着她没说话。
见他虽然面容温和,但一语不发,唐昭昭只好又说了两句自己鲁莽,歉疚之类的话。
站在他身后的婢女对她道:无妨。婢女说完,那公子对她点点头,朝里面走去。
等唐昭昭走到外面,从哥哥手中接过兔子,哥哥对她道:那顾家二爷是个哑巴,你跟他说话他自然回答不了你!
唐昭昭诧异的望向酒楼,心中生出几分惋惜。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唐昭昭又笑着对顾淮宁道:我那时真是莽撞,被爹娘惯的不成样子,他们没少数落我呢!
清亮的月光从琼花树枝丫中倾泻下来,洒在地上斑斑点点的,他们俩来到琼花树下站定,享受着拂面而来的微风。
唐昭昭朝周围望了望,发现不远处的廊亭下站着两个人,他们大约在说话,站在阴影下看不太清。
顾淮宁也瞧见了,与她相视一眼,又朝那个方向看。
晚上园中几乎不来人,平时这个时辰守在园中的下人不知去哪儿赌钱喝酒去了。
片刻后,一个人影从廊亭下走出来,站在了月光下,而另一个人也跟了出来,伸手从后面拥住了前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