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抱着樊雅的尸体,随后跟上,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着被蛊物包围的我一眼,目光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是不等我看清,他已经转身离开。
他们一走,我感觉到身上那些防蛊水的臭味越来越淡,本离我们三四步距离的蛊物们,渐渐凑近我们,离我们只有一步距离了,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一点的臭味,它们早就一涌而上,把我和樊守生吞活剥了!
这些蛊虫我最怕的还是黄金眼镜蛇蛊,因为上次在酒店里,我看到过它们攻击人时的恐怖画面,所以,这会心有余悸。
我说不出声来,不然一定和樊守说几句临终遗言的。
可就在这时,樊守突然转过身,从背对背站着的,变成了他面对面站着,他长臂一揽,将我揽进怀里,伸出略带薄茧的大掌,抚摸着我的脸颊,“趁着你身上还有防蛊水,赶紧的跑。”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孔,发现已经有几只毒蜂像苍蝇一样,时不时的飞向他的脸上,可是很快又飞走了,估计是怕我身上的防蛊水的臭味。
即使有毒蜂的骚扰,可他看我的痴迷目光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他的眼瞳如黑曜石般耀眼,特别是现在灯光下更显得璀璨,我看的也呆了,张开嘴,说了半天没说出声音,我急哭了。
我其实想说我不走,死也不离开他!而且,这件事情明明是我犯的错,凭什么让他来替我接受惩罚?
樊守估计知道活蛊人他们走了,我就算说出是我杀得樊雅,也不要紧了。所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瓶像滴眼液那么大小的瓶子,拧开盖子,对我说:“张嘴,我给你解冰蚕毒。”
原来刚才他给我中的蛊是冰蚕!难怪我感觉喉咙里冰冰的,和之前我吃了冰蚕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呢!只是那时候我身上有毒素,所以,冰蚕的毒素中和了我身上幻蛊虫的毒素,所以,我并没有说不出话来。
我照着他说的,张开嘴,他就朝我喉咙里滴了一滴瓶子里的液体,顿时一股苦涩的味道就蔓延我整个口腔,让我难受的直吐舌头。几秒钟后,我发现舌头恢复知觉了!
“咳咳……守哥……”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喉咙里就发出声音了!
我惊喜不已,忙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打着赤膊的结实胸膛上,“守哥,我们是夫妻,要死一起死,我不会走的!”
“你这瓜婆娘,一开口说话,就说蠢话,诚心想气死劳资!”樊守听到我的话,气的朝我喊了句。
说话间,瓶子直接丢到地上,伸手就要掰我的胳膊,赶我离开。
如果我离开,他就会成为这些蛊物的腹中餐!我怎么可能离开呢?
我使出全身的力量,紧紧搂着他的腰,愤怒的朝他吼道:“樊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推我,赶我走,我现在就躺在地上,让这些蛊物咬死我算了!”
吼完这句话,我就眼眶一热流出泪来。
泪水顺着我的下巴,就流淌在他的胸口间。
他感受到了,停止掰扯我的胳膊,低下头看向我,“我不喜欢你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你不喜欢我这样,我也要这样。不然,你真以为我没脾气!你以为背着我假意护樊雅是为我好?其实你错了!我陈碧落虽然胆小,但是,我并不贪生怕死!遇到那样的情况,我要的不是你护樊雅,也不是让你委曲求全,更不是我活着。我要的是你的信任!信任我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能和你一起面对困难。我不需要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请不要再把我看成是易碎品好吗?”
我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就想和他说出来。
只是之前心里对他有气,不肯说。现在,既然都要一起死了,我选择说出来。这样就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樊守听我说完好半天,我以为他会生气的,哪知,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唇瓣凑到我额头亲了一口,“我的呆瓜老婆长大了呢!我也许真的太大男人主义了,以为只要保护你,让你身体不受伤就行,却忘了,也不能让你伤心啊!”
“所以,这次别再让我和你分开了,要死我们一起死,要生我们一起生,毕竟我们是夫妻。”我坚定的说道。
樊守听我说出这句话,伸手紧紧将我裹进宽阔的怀里,“好。听你一次!”
我听到他说这个好字,心里彻底的放松了。因为有他陪伴,死亡变得不再可怕了。
耳边的毒蜂嗡嗡声,脚下的蛇蛊斯斯声,此时也变得悦耳起来。
“渍渍渍!真是感人啊!”
就在我和樊守相拥准备赴死的时候,突然屋外传来一抹幸灾乐祸的女声,随后是拍巴掌的声音。